不過就在齊叔子和褚良想入非非,城頭甲士隻等一聲令下的時候,趙伯安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了。
“諸位濟州的父老,在下濟州府令,趙伯安,愧對諸位,是老朽無能,賑災不利,前段時間更是忙於為大家籌措賑災糧,忽略了管理,致使此地發生了數起衝突,如今濟州城內已不存一粟,前幾日的賑災糧食,還是安國公大人托人取道當陽,給我們濟州運來的軍糧,如今當陽大戰,糧道阻斷,已經無糧可運了,老朽對不起大家了!”
“趙大人,我聽說安國公大人從邯都申請了一批糧食,可有此事?”
人群中,一個虛弱的聲音大聲問道,難民們聽聞有糧食嗎,眼神中紛紛流露出一絲渴望。
趙伯安沉默,旋即輕歎一聲,還是回答道:“是!”
這一下輪到齊叔子和褚良驚詫了,他們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啊,難不成趙大人這是又要先安撫民心?
“這麼說,我們還快就有救了?”那人又驚喜的大喊一聲。
趙伯安長歎一聲:“那批糧草可能……可能運不來了……”
趙伯安的話音剛落,難民群中終於爆發出了壓抑許久的騷亂,是啊,還有什麼能比剛剛有了希望,再一次陷入絕望,讓人更加的難以接受呢?
“為什麼?為什麼不運了?”有人沙啞的怒吼一聲,那聲音中的不甘和絕望,瞬間讓所有的難民變得有些狂躁起來。
“這……”趙伯安,滿臉的為難,最終化作了一聲歎息。
“我知道了,早就聽說了,當今新主,就是那時候來主持賑災的王子公子華,那時候為了追求政績,便不顧我濟州百姓的死活,強行鎮壓我們,如今當了大王了更加的不管我們濟州百姓的死活了!”
“是啊!我聽說,這批賑災糧,便是被他扣下,說是要給他新取的王後建造宮殿!”
“原來是他,這種人怎麼能做我趙國的大王,他賑災的時候,我兄弟便因為想逃出去,被他的手下活活打死了,嗚嗚嗚,可憐我那兄弟,嗚嗚嗚……”
“趙大人,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當今的大王扣押了我們的賑災糧?”
人群中的聲音瞬間嘈雜起來,隨後人群中聲音的不斷傳來,難民群的憤怒已經要爆發了。
“諸位!諸位鄉親父老,請聽我言,當今陛下自然有著自己的道理,老朽隻是濟州府令,沒有資格直麵陛下,唯一能做了,便是舍去,老朽的全部,為我濟州百姓近最後一份力量!”
趙伯安,沒有直接回答人群中的問題,而是直接撩起袍袖,用刀直接在手臂上便是一刀,一條細長的臂肉,被割了下來,鮮血淋漓,趙伯安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齊叔子和褚良一下子,傻了,麵麵相覷,被趙伯安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是說要鎮壓的嗎?這趙大人怎麼朝著自己下刀子啊!
趙伯安將自己那條臂肉直接放進了那個抱著孩子的老人碗中,柔聲說道:“老兄弟,是我趙伯安無能,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一瞬間,被趙伯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的不管有齊叔子和褚良等人,還有那些饑腸轆轆的災民們。
抱著孩子的老人,癡癡的望著碗中的臂肉,慌亂的抬頭看著滿眼仁慈的趙伯安,突然,麻木的雙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悸動,雙膝跪倒,朝著趙伯安重重的磕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