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順手拿起一個巧妙咬合的夾子,長長的把手,短短的夾子嘴,還有一個另外一個表麵坑窪不平,看著卻鋒利無比的刀具。
“公子,慢慢來,這些可都是我墨門前輩們,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工具,就你手上的那個,叫鶴嘴鉗,這是一位墨門前輩根據剪刀和仙鶴的形態造出來的,這鉗子,莫要看他怪異,鋒口更是不鋒利,但是確實切金斷玉的好手。”
上官語說著話,便接過蕭桓手中的鶴嘴鉗,順手在麵前的石台上拿起一個手指粗細的鐵棍,放在鶴嘴鉗的短口刀鋒出。
然後便不發出一點聲音的,瞬間斷為兩截,那斷裂處更是平整光滑,這一個凡鐵打造的物件,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這不禁讓蕭桓對這石室中其他大大小小,琳琅滿目的數百件工具,充滿了興趣。
在上官語的一番介紹下,蕭桓倒是認真的學習起來,一旁的空染小和尚,則絲毫興趣沒有,手中的金剛菩提子,不停的轉動著,卻沒有打擾了蕭桓二人的學習……
……
邯都,安國公府邸。
這是原本的安慶公王府,被趙文王直接送給了趙華琛,昔日的“安慶公府”,隻是改了一個字,變成了“安國公府”。
這一個字的變化,卻直接是讓趙國三大公爵,變成了兩位,此時的趙華琛和趙遠之相對而坐,二人麵前棋盤上的黑白二子,犬牙呲互,戰鬥到了關鍵時刻。
主仆二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黑白二子的最前線。
趙華琛麵色嚴肅,額頭上,幾乎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兩指之間夾住的黑子,在棋盤上幾番徘徊,卻遲遲不肯落下。
而趙遠之,依舊的風輕雲淡,處事不驚,這世上似乎就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的讓他上心,永遠都是一副眯著眼睛,睡不醒的樣子。
時間緩緩的流逝,趙華琛依舊不肯將手中的黑子落下,趙遠之也不著急,雙眼望著棋盤,仿佛看到的不是一盤棋,至於這棋局在他眼中到底是什麼?恐怕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遠之啊!你這一步步是要將本王逼上絕路啊!這一子落下,便要被你單刀屠龍頭了。”
趙華琛捏著棋子的手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了,與趙遠之對弈十幾載,從未有今天這般敗局,這王者的龍頭,如何能被屠殺?
如今擺在他麵前的已經不是一盤縱橫十九道了,是他趙華琛的氣數,是他安國公的命途,自從奪嫡大戰落下,趙文王急於集權,對他——這個手握趙國最強精銳的安國公難道真就沒有半點忌諱?
還有那心機深沉的藍玉公主——現在的玉後,這樣的一個女子,居然有著這樣的底牌和後手,到了今天他趙華琛才知道,公子華最大的依仗不是他這個親舅舅,而是那位被他當麵拒婚的藍玉公主,這場謀劃,這二人居然騙過了所有人。
如今整個邯都盡在趙文王掌控之中,他又怎麼會將自己就這麼放回去,有著北周蕭家的前車之鑒,即便自己沒有那樣的野心,他趙文王恐怕也不會讓自己在邯都城睡不著覺吧。
安國公不是傻子,從他請辭輔政之位,說是要回到當陽,永鎮趙氏邊關,被趙文王直接否決,說什麼:“寡人新繼大位,邯都還需仰仗王叔,王叔放心,當陽寡人絕不派人接任,待邯都穩妥,再讓王叔回去當陽。”
這等冠冕堂皇的話,再安國公耳中,又豈會聽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