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紫荷酥(1 / 3)

第三十三章紫荷酥

此時的芸娘臉上並沒有戴白紗,臉頰的傷口早已愈合,在缺食少藥的船上這傷口已經算是愈合得很快了。但很明顯還是留下淡淡的傷痕,可能這傷痕會一輩子都在她臉上吧。這使她的美貌大打折扣,但卻更讓人憐惜。

芸娘一曲琴罷,又彈了一曲,廳室內的舞娘也是一支舞罷,又跳一舞。這些舞娘並不是船隊中的人,應是島上的舞姬吧,他們兩者之間倒是能配合得天衣無縫,真是難得。

芸娘彈完三支曲後,舞姬退下,在場的人立馬拍手叫好。我這是第二次見芸娘在酒宴中彈曲助興,相比於第一次,這次她拿掉了臉上的白紗,露出凝脂肌膚,更顯得才貌雙全,也更勾魂奪魄。

行過一禮後,芸娘正要收琴退下,這時候卻聽一人道:“姑娘琴曲絕妙,才藝無雙。在下已領略中原曲藝,清脆婉轉,玲瓏剔透,真是動聽。在下不才,對音律也略懂一二,願和姑娘合奏一曲。”

說話的是呂化晞身旁的一個年輕後生。他已從案幾後恭敬站起,身著白衣,腰間環佩發出鏗鏘之聲。這後生容貌甚是俊美,但這俊美和崔遠稍有不同,崔遠是放蕩不羈,骨子裏透出桀驁不馴;這後生則是稍顯靦腆,骨子裏透出潔白無瑕。

年輕後生話音剛落,即有兩個小廝從側門抬出了一架古琴來。這架琴和芸娘的完全不同,我對聲樂一竅不通,也不知這到底是不是琴。

“這位是?”能坐在呂化晞身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侯爺問道。

“這正是犬子呂豐荑,年已二五,卻是一事無成,整日隻知撥弄聲樂。犬子不務正業,音律上也隻是略懂皮毛。”呂化晞忙厲聲道:“阿荑,還不快坐下,你學藝不精,別出來獻醜,驚擾遠客清聽,”

侯爺道:“誒,無妨無妨。昨日夜間我等在島外聽到的笛聲應是公子所奏吧,當真是天上之曲,人間絕無呀。公子精通聲樂,不妨和芸娘姑娘合奏一曲,男才女貌,也是雅事。”

呂化晞連忙擺手,說了些客套話才讓呂豐荑出列‘獻醜’。呂豐荑也連聲稱‘不敢’,其實他笛音悠揚婉轉,不謙虛地說,在聲樂上他算是個大師級的人物,這是昨夜鬥曲之後崔遠對他的評價。

芸娘和年輕後生相對而坐,芸娘在廳室下首,後生在廳室上首,看著像是打坐入定兩個老者。

芸娘重新坐定後,看了看對麵的後生,此時的呂豐荑正在調試琴弦,撥出的音律鏗鏘有力。這時候後生以目示意芸娘,他準備好可以開始彈曲了。

但是芸娘卻並沒有動手彈琴,而是開口道:“呂公子麵前放的是易安瑟吧,聽其聲音應是有些時日沒撥動琴弦了,這樣的瑟彈出的音律必然不準確。公子還是以瑟換笛吧,昨夜和公子鬥曲未分勝負,今日小女子願和公子合奏一曲,算是化幹戈為玉帛吧。”

沒想到呂豐荑搬出的不是琴,竟是瑟,他這是想和芸娘姑娘親琴瑟和鳴麼。我不由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馬如義,他正坐在我左手邊上,口中抿著美酒,臉上毫無表情,不知道此時他心中作何感想。

呂豐荑愣了愣,隨即道:“那好吧,姑娘精通音律,一切聽姑娘的便是。”

話罷,即令人撤下易安瑟,拿上一支短笛。短笛通體呈金色,在我眼裏,這就和一支粗長的筷子一樣,二者也沒什麼不同之處。

呂豐荑將短笛拿近口唇,說了一個‘請’字,便開始吹奏起來。

笛聲起初聲如細絲,聲聲入耳,猶如珠落玉盤,猶如山間冷澗,猶如環佩相擊。不得不說,呂豐荑確是深諳音律,和昨夜的笛聲有異曲同工之妙。我這個門外漢都聽得出來。悠揚笛聲飄蕩在廳室中,就像是一杯清茶剛被泡好散發出清香一樣,聞者無不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