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獨當一麵(總200節)(1 / 2)

“啊,還有這麼巧的事情?”葉叢文不禁有些愕然地說道。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她徹底忘掉呢?”

“當然。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可我總是做不到呀。”

“你現在不是有了曾清婷嗎?”

“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老畢,你心裏的那種感覺,我是能夠理解的。其實,我跟吳燕玲的初戀不也談了五年嗎?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最終,也隻能隨它去了。”

“唉,我隻是跟你說說罷了。”

“一個人活在世上,總會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人和事,但還是要打起精神向前看的。你這回有事做就好了,別老惦記著去回憶那些傷感的往事。”

“嗯,今晚就你這句話說得最中聽啦!”

“嗬嗬,看你喝悶酒不痛快,我也陪你喝一杯吧!”

“你跟孫玉潔的關係,現在進展得怎麼樣了?”

“一直都還算順利吧,我跟她相處得挺好的。”

……

畢自強回到自己的家時,已是子夜時分。他打開房門,隻見屋裏漆黑一片,靜寂無聲。今天晚上曾清婷上零點班,要到明天早上才下班。他拉亮客廳的日光燈,把隨身攜帶的課本扔在茶幾上,脫掉外套換了一雙拖鞋,忙著給自己泡了一杯綠茶。然後,他伸展著四肢,同時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忽然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在那張沙發上。

客廳裏,畢自強的視線正好觸及掛在牆壁上的一個方形木質鑲邊的玻璃鏡框,裏麵是曾清婷獲得的兩張紅色紙質獎狀。也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他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嘴裏還叼著一根香煙,走上前來久久地凝望著牆壁上那張獎狀,甚至還伸手隔著玻璃撫摸了一下曾清婷的名字。

曾清婷是一九八三年被招進棉紡廠當擋車工的。由於她工作積極肯幹、任勞任怨,連續三年被廠裏評為勞動模範,還獲得了一九八六年度的市“三八”紅旗手的光榮稱號,並出席了市裏的勞模表彰大會,領回了這張很有份量的獎狀。她非常珍惜地將這張獎狀平平整整地裝進鏡框裏,懸掛在客廳裏最顯眼處。

今晚無意中得到秦玉琴就要結婚嫁人的消息,這居然讓畢自強心裏感到隱隱作痛。那年剛出獄不久,他由於精神的渴望和生理上的需求,與曾清婷相識後並同居了,可也不知為什麼,他的腦海裏還是時常浮現出秦玉琴的音容笑貌。應當說,畢自強對曾清婷一直都是心存好感的,但這或許並非是真正的愛情吧。

過了一會兒,畢自強撿起茶幾上的課本,走進了書房。他習慣地坐在桌前的台燈下,想溫習一下當日功課,可是隻翻看了兩、三頁書,卻感到索然無味,一點提不起用功的勁頭,驀然回首,他眼前不斷地浮現出那早已隨時光而逝去的往事:少年習武、高中苦讀、工廠學徒、監獄生活……那一幕幕的情景在腦海中猶如電影般地快速掠過。記憶中,溜冰場上手拉著手的初戀,秦玉琴那清純的笑靨;出獄後,酒席上與曾清婷的相識,那晚激情的赤裸相擁。在這努力追尋人生夢想的世界中,自己跌跌撞撞地一路走來,而多少跌宕起伏就在成長的歲月中悄然隱去……此時此刻,人生的各種親身體驗以及生活中的苦辣酸甜都在一起攪拌著,猶如浪潮洶湧、巨浪拍岸,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心房,激蕩著他的靈魂,讓他說不出生活本來應該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他一心渴望擁有美好的愛情,而最終卻沒有達到其所追求的目的,因而也難免會失落、痛苦和絕望。或許,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孤獨地呆坐在這靜謐的深夜裏,不知不覺中,擺放在桌上的煙灰缸已塞滿了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