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見過。
王煒見他說得輕鬆,不由皺了皺眉頭,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聽陸堯之言,陸機在各地流浪了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是自己看到過才能如此輕鬆說出來。
王煒卻不說話,靜靜的看著陸機,隻是覺得此時的他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寂寞,說不出的憐憫。
陸機猶疑了片刻,繼續說道:“機也知道,有人說我殘忍殺戮,有人說我凶狠沒人性,可是究竟是沒有人知道生活的艱難。”
“機與母親從小相依為命,孫家不單奪取了我們僅有的田地,還把母親打成重傷,機到衙門要討一個說法,卻被他們抓進牢裏,要不是有人見機可憐,或許早就屍骸無存。”
“但機不能死,於是我到孫府,我要奪回我自己的東西,沒有了那些田地,機和娘親都要餓死。但孫府不但不給,還要抓我回到衙門重新關起來,於是機唯有反抗,我反抗,我是殺了好多人,但他們都拿著刀子,拿著長矛,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殺我。”
陸機感覺到自己此時正處於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心裏的委屈向這個僅僅相處不到三天的年輕人訴說,或許是他的鎮定,又或許是他的那句“生死不離”,有人說過,戰場上生死相交的時候,總有一些東西會感動你。
王煒輕輕的拍了拍陸機的肩膀,緩緩說道:“煒10歲那年,大火燒毀了一切,煒看著凶手從容離開,從此煒便是孤單一人,機若不介意,煒便是你一生中可以信任的人。”
機遲疑的片刻,最終還是握住王煒伸過來的手,但心裏卻充滿了無奈,生活有時候就如此的無奈,不是嗎?
房子很大,足夠可以把一百號人隱匿起來,待得王煒等人下了城池,杜溫這小子竟然也來到了身邊,悄聲道:“王公子,你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城內的賊兵很快就回過來,你們要迅速離開。”
“怎麼會?”王煒驚訝問道。
杜溫搖了搖頭,道:“我就是監視城內的賊兵,發現他們有調動時才發現你們的蹤影,幸好是夜裏,賊兵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此刻若不離開,恐怕賊兵很快就會把這裏包圍起來,待得明天就是你們的死亡之日了。”
正說話之間,王煒已經聽到遙遠之處隱約傳來了一片嘈雜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這是陸機也發現情況有所不對勁,還是指著杜溫疑惑問道:“都侯大人,此人是誰?”
“某乃杜溫,王公子屬下。”杜溫乃是一個機靈之人,之前也早已經見過陸機,見陸機懷疑連忙解釋道:“王公子讓我先進城監視賊兵,夜裏發現他們有所調動,顯然他們早已經知道我們進城的地方,現在想必有大批賊兵過來要包圍我們。”
“子溫是我信任之人。”王煒連忙說道,但心裏卻滿懷怒意,自己離開陸雲之後,隻有幾個人知道行蹤,就算不用腦子也知道被人出賣了:“該死的,用得了這麼著急嗎?煒縱使可殺,但底下足足有一百人,這些都是帝國的士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