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是這個意思?”甘鍾點了點頭,道:“子菹想八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造反呢?”
“鎮北將軍月前回京,上書吳王言北方賊子心起來,而再早之前有夷陵入侵王莊之事,”平菹想了一下,道:“難道北方想提前破壞500年契約?”
“試探。”甘鍾緩緩說道。
魏國占據中原肥沃之地,手下兵強馬壯又豈是蜀國與吳國所能比擬,若不是蜀國有山勢之險、吳國有大江鎖邊,魏國又豈容得500年契約?
至於長安共帝劉家,好像還沒有人真把他當一回事?
王煒等南軍軍團卻是在丹徒下的船,從建業到吳郡,乘船無疑是最快的方式,且南軍士卒也多經過水師訓練,自然不會對水上不適應。
程蒲,乃吳國名將程普之後,襲先祖爵位蕩寇將軍,有威姿容貌,好計略,善於應對,其性格好施與,喜敬士大夫,且善使一條鐵脊蛇矛,驍勇善戰,有其先祖之風,向來深得吳王信任。
從京城出兵,順江而下,朝發夕至,丹徒縣令及縣尉日前已接到駐兵隻消息,早就準備好了軍營及軍帳,眾人舟車勞累剛好得以休息,程蒲也對兩人說了一番鼓勵的話,隻是兩人卻忐忑不安,要知道吳郡15縣,丹徒若不是臨近廣陵,地方家族勢力不強,說不定下場也跟其他八縣縣令及縣尉一樣。
幸好有廣陵鎮北軍虎視眈眈,八姓叛軍也沒有想到要攻打丹徒,若不是就憑丹徒那久不修葺的城池和糜爛的500縣兵,恐怕怎麼也抵擋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賊兵。
現在雖然為京師的到達而略略舒緩了一口氣,隻是朝廷若追究上來,自己的責任好像也不小,心中惶惶不得安,幸好程蒲乃大氣之人,哪裏會跟他們這些地方小卒較量,吩咐他們籌集軍糧之後就把兩人趕了出去。
軍帳中有參軍、副將、校尉等十幾人,無一不是跟程蒲日久忠心耿耿之下屬,對於南軍的戰鬥力,這位年過六旬的老將自然一清二楚,對於吳王之所以派南軍出征的原因也能猜得一二,隻是身為名將之後,若隻能老死家中,還不如戰死沙場,這才是讓後人子孫立碑之事。
所以,吳王聖旨下達,程蒲不但連夜送長孫入京宿衛,而且把家中親屬從軍營遷回了京城,他要清晰的告訴吳王,這是自己最為珍惜的機會,他定會為皇上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在所不辭。
吳王也還以厚報,遷其子程南丹陽太守,授爵位,蔭一子。程蒲自然感激不盡,再次略過不提。
“毗陵縣城,雖城池不堅,然前有溧水流入大江,後有常山為護衛,且何姓叛賊攻占縣城之後,強征民夫,多建塢堡。”
“據黑衣衛之情報所知,縣城尚駐何姓賊兵2000人左右,吳郡封地家族互相戰亂不已,這些賊兵無一不是久經殺戮之輩,若我軍與之相持,勝算卻是不大。”
“南軍隻有萬人。”參軍顧鵬猶疑了片刻,道:“吳郡八姓現在可謂是唇亡齒寒,我軍若攻毗陵,則無錫、陽慕之兵必相救援,若我軍止於毗陵,郡城吳縣恐怕不保。”
顧鵬者,顧家之子弟,為人素有聲譽,聰慧多計謀,且從程蒲日久。
“吳縣城高池厚,我軍兵力並不占優勢,一旦延遲了戰機,恐怕屆時皇上責怪下來”
“參軍意下如何?”程蒲已年介六旬,自然不肯輕易放棄這次來之不易的建功立業的機會。
顧鵬沉思了一會,才道:“屬下倒有一人選,可行一計?”
程蒲看了看顧鵬,道:“參軍請講。”
顧鵬用手指著地圖,道:“無錫位於毗陵及郡城之間,我軍以虛強攻毗陵,另遣奇兵待無錫之賊兵出,立刻占領無錫,則郡城壓力大減。”
“奇兵占領無錫之後,堅守無錫待援,毗陵失去後援,左右不能顧,我待禦林軍到後,兩軍合一軍,毗陵必下,毗陵下,則郡城就算被破,我軍亦有機會迅速南下,容不得賊軍作出反應。”
程蒲猶疑了片刻,才問:“此子何人?”
“陸家有一子,善出計謀,此乃陸雲是也,陸雲乃軍中奮勇校尉,領500人可擔此大職。”程蒲不由鬆了一口氣。
顧鵬偷偷看了一樣程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