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希自然把王煒看在眼裏,隻是有衛餘在身邊很多話都不好說,等送回衛餘打發侍衛之後才一個人來到王煒之大營,見麵之後抑手行禮蓋頭便道:“子平是否認為王莊之小而毫無用處呢?”
“這個,”王煒措手不及啞口無言。
“古人得地七十裏嚐號令天下,”關希家教甚嚴,所學甚豐:“緣何?唯仁政也!政之所施通民達意,政之所行仁德愛民,則民心所歸也!”
“況500年之期,紛爭以至,這些日子以來我觀子平所行時政甚得民心,民亦為之所驅。”
“此地乃三國相交,四戰之地並不是長久治所。餘熟讀史書,逆江而上,經臨江過培陵可達交州建寧,500年來此地承平已久發展甚快。”
“抑或順江而下,經雲夢澤,過泉陵,過桂林可達廣州、珠崖,相信承平500年,昔日南蠻之地可是今日富饒之國。”
“廣州後乃夷州,亶洲,夷州、亶洲之後更是傳說中的海外之境,地不知何其大,民不知何其眾,子平又何必為了區區‘裝甲3萬’而爭長短呢?”
王煒不由震驚,一向所學皆江陵,京城抑或荊州,揚、益有或遠至雍州或並、翼等,遠遠沒有想到昔日荒涼之地會是今日繁榮之所,若論夷州、亶洲自己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跟不用說傳說的海外之境,想學無止境,自己未免太過於眼光短視了。
想到這裏,不由慚愧萬分,抑手大禮:“子希請受子平之大禮,子平心中所思慚愧萬分。”
關希笑了笑,但眼角地下卻帶有幾分悲涼,他自己出生政治世家,此等輿論從小到大不知熟讀多少,然而這裂土封皇交州、廣州、又抑或夷州、亶洲卻是以前從沒有想過之事,莫非自己真的厭倦這糜爛的政治紛爭,自己出賣自己?
想自己一生所學,想自己曾經意氣風發,征涼州,平朔方,過雲中,達九原,最後卻落得小國寡民之地。
幸遇子平,隨自己性子,將自己看做客座。可自己亦非絕情之人,部將屬下安頓於王莊日漸疏懶,這也是自己提出願往“江匪”之事,又抑或這也是自己看到王煒歎息時所說出憤慨之言,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安逸使得人消沉。
恐怕自己所怕真是自己。
注① 三國時代稱運兵船為走舸,也類似於後漢時代的露橈。《三國誌?周瑜傳》提到,黃蓋“豫備走舸,各係大船後”,黃蓋放船引火後,就是改乘這些走舸。值得一提的是在正史中,《三國誌》是第一個用舸這個字,更是唯一提到走舸這名詞的正史。
注② 至於走舸能容多少人,唯有《三國誌?孫權傳》曾提到“曹休使臧霸以輕船五百、敢死萬人襲攻徐陵”,計算起來,大概20人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