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幕(1 / 3)

夜已深,氣氛凝重,所有人都無心睡眠,等待著黎明。

千裏之外的“莫問城”,燈火通明,雖已夜深,但是皇家沒有宵禁,所以很多遊玩的人還未歸去。

此時的皇宮大內,一片安靜,仿佛和這個喧鬧的城市格格不入,除了巡邏的士兵,看不到其他人,在文武百官上朝的“紫霞殿”,在那屋頂之上,站著一個黑衣人,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相貌,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諾大的莫問城。

此處是莫問城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全莫問城,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居然可以來到守衛甚嚴的皇宮之內,而且是那莫問城最高也是莫問城的龍頭所在處,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皇宮之內高手如雲,其中不乏修行者,他卻可以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很是讓人疑惑。

彎月掛在簷角,仿佛可以隨時觸摸,一道身影飛上了紫霞殿,與那黑衣人站在一起,來人一身金黃色的衣袍,仔細一看,竟是龍袍,來人正是楚國之主,當今的皇上楚問天。

那黑衣人揭下了頭上的鬥篷,露出一頭雪白的長發,他轉過身,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卻是那在楚離城逼走傅煙雲的白發人。

楚問天看著眼前這白發人,緩緩開口道:“傅煙雲不知去向,你又來找我,你應該知道,東山再起何其難!”

白發人冷笑道:“人間帝王霸業比的了長生不老?當年要不是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以為你可以脫身?”

楚問天哈哈大笑道:“公羊卓,這些年你還不死心,你要知道,傅煙雲是不會回去的,他好不容易徹底解脫出來,我也是一樣,隻想平淡的過完此生。”

白發人公羊卓冷笑道:“你告訴我回不去了,哈哈,當年百戰盟被幾大派圍攻,我們殊死搏鬥,後來僥幸逃了出來,這些年,我們東躲西藏,不報此仇,我如何甘心!”

楚問天歎了一口氣:“隻怪當年百戰盟做事太過不留餘地,就此煙消雲散也許是最好的歸宿!”

公羊卓冷冷道:“說得容易,傅煙雲的師父,你我的師父,都在那次圍剿中身死道消,這些年,我躲在深山苦練道法,隻為了報仇,重建百戰盟。”

楚問天沉默以對,緩緩的走到簷角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哎!這些年,我身在紅塵,才知道凡人生老病死,是多麼的幸福,傅煙雲也不願意被人打擾,所以大隱隱於市,這些年教了一個好徒弟,我們這些人,除了你,都已經沒有重建百戰盟的心思了。”

公羊卓聽了楚問天的話,隱隱有一絲落寞,他緩緩道:“我曾經以為,等我出山的時候,就是百戰盟重建之時,誰知道,一個個都已經被洗去了仇恨,傅煙雲為了躲避我,拋下了徒弟,今日你又如此拒絕,我看剩下的人我也不必去找了。”

楚問天道:“放下仇恨有什麼不好的,修真界的爾虞我詐,時常為了一點資源大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何必勒!”

公羊卓哈哈大笑不止,楚問天看著眼前這個白發人,沉默了,這些年他背負了太多,也失去了很多。

公羊卓仰天長嘯,聲音震動莫問城,這一夜,很多人被這道聲音從夢中驚醒。

皇宮大內一道道身影飛簷走壁,瞬間便聚集了幾百人,把紫霞殿圍了起來,這些都是皇宮大內的高手,是為了守護皇城的。

這一聲長嘯,把他們都驚動,楚問天把手下喝退,對著白發人搖了搖頭,仿佛是無可奈何。

白發人停止了長嘯,回頭看了看漸漸消失的皇宮高手,開口道:“這些年,你也培養了不少高手,為什麼不和我一起重建山門?”

楚問天搖頭道:“當年百戰盟作為修真界的第一殺手組織,造下了太多殺孽,可以說,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染滿了鮮血,每一次殺人,我都不能習慣,那些可怕的夢魘時刻纏繞著我,我不想再回到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太累了!”

公羊卓舔了舔猩紅色的嘴唇:“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百戰盟的宗旨,我們從小就是為了殺人而生,難道你怕了嗎?”

楚問天緩緩道:“對,我怕了,傅煙雲也怕了,我相信當年逃出來的人都怕了,殺人者人恒殺之,師父他們就是最好的列子。”

公羊卓冷笑道:“你們都變了,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就連楚相寧這樣的人都變了,總有一天,我會重建百戰盟,讓他綻放昔日的光輝。”

楚問天沉默不語,公羊卓離去了,楚問天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黑夜中的公羊卓緩緩道:“你說對了,我們都變了,不再是當年那些不怕死的殺手了,如今我們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楚問天坐在屋脊上,看著彎月,心中思緒萬千,楚相寧是他楚國的重臣,也是他的同門,可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罷了。這一次江左痛失愛子,已經去征討楚相寧了,如論如何,他也要保住楚相寧,所以他隻能下聖旨召回江左了。

不知道聖旨到了那裏了?

已是下半夜,在赤虹甲的吩咐下,四大城門的人都沒有敢懈怠,隨時準備抵禦江左的進攻,而我所在刺史府,陳啟功夏侯敬二人一刻都沒有鬆懈,讓所有士兵打起精神,守衛著刺史府。

或許等到天明就好了!

城外大營,整個江左大營黑漆漆的,除了營門處兩盞燈籠在風中搖擺以外,看不到一點亮光,仿佛整個大營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赤虹甲看著靜悄悄的大營,他知道暴風雨快要來了。

江左和手下幾位校尉正在大營後方借著月光部署,江左緩緩道:“張回李千你二人率本部人馬,佯攻東門,牽製他們的人馬,其他的人,隨我突襲。”

眾人領命去部署人馬,江左看了看楚離城東門的城樓,自言自語道:“赤虹甲,估計你已經猜想到了我要突襲你的西門了吧!跟老夫鬥,你還嫩了點,東西兩門已經牽製了你大部分的人馬,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一場風暴正在醞釀,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尋常,躲進了雲層後麵,大地一片漆黑,給突襲創造了天時。

赤虹甲手心開始出汗,到了現在,貌似城外還沒有動靜,江左是個老狐狸,和魏國在邊境打了這麼多場,打出了赫赫威名,可以說是用兵如神,既然他沒有攻下東門,一定有了其他計謀,不得不防。

就在赤虹甲出神之即,城外江左大營亮起了無數火把,赤虹甲走到城垣邊上,看了看城外江左大營,他回頭吩咐道:“吩咐下去,做好禦敵準備,發射信號,讓西門知曉江左開始行動了。”

那名親兵領命而去,赤虹甲繼續盯著城外的一舉一動。

張回李遷率了本部人馬,根據江左的指示,開始猛攻東門,造成一種假象,給突襲的人馬創造機會。

赤虹甲隻能被動防守,又不能真正的殺敵,畢竟城外的都是楚國的精英人馬,是對抗楚國的精銳鐵騎,所以他抵禦得十分艱難。

江左也是如此,幸好雙方都沒有使用弓箭重弩等兵器,基本沒有人員傷亡。一個攻城,一個守城。

楚相寧在大廳中不停走動,內心焦躁不安,這一夜,十分難熬。楚雨看著自己的父親,她心裏很難受:“父親,對不起,都是女兒不好。”

楚相寧停下腳步,溺愛的看著楚雨道:“小雨啊!這不關你的事,要怪就怪那江左的兒子,你放心,縱然父親粉身碎骨,也不會讓江左傷了你一根毫毛。”

楚雨開口道:“父親,我看你雙眼布滿血絲,要不你去歇息一下吧!不要累壞了身子。”

楚相寧擺了擺手:“不用了,已經過了三更天了,就快要天亮了,這裏沒你什麼事,你去歇息吧!”

楚雨搖頭道:“父親,我也不累,我去給你泡茶。”

楚相寧看著走出大廳的楚雨,眼中滿是欣慰,這個女兒比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可好了太多。

楚相寧自言自語道:“哎,可惜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過這麼多年了,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了。”

沒人知道楚張相寧的自言自語,不然,這個消息一定會讓楚離城沸騰的。

月亮躲在雲層後麵,遠處傳來幾聲野狗的叫聲,江左看了看身後的人馬,那是他出奇製勝的法寶。

赤虹甲已經猜到東門處是佯攻,但他又不得不留下人馬去抵禦,而西門處,恰恰是自己應該突襲的地方,一定有重兵防守。

北門外有護城河,城高水深,不適合突襲,隻有北門,雖然地勢低窪,不易重騎衝鋒,但是自己本就不欲硬攻。

江左出大營前便讓手下三千重騎棄了坐騎,徒步前進,穿過大半個楚離城,終於看到了北門的城樓。

江左招了招手,幾個校尉圍了上來,江左輕聲道:“我們再往前推進,距離城門越近越好,等城門一開,你們便往裏衝,盡量不要傷人,下了他們的武器就是了,吩咐他們開始行動。”

幾人下去安排了,幾十個黑衣蒙麵人從後麵走了出來,其中一個貌似首領的人開口道:“將軍,我們去了,一定幸不辱命。”

江左開口道:“好,辛苦兄弟們了,回了問江城,我一定犒賞各位。”江左拱了拱手。

幾十位黑衣人不發一言向城門處摸去,四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城下的情況,城牆上巡邏的士兵有些鬆懈了,這都下半夜了,他們也想不到江左會突襲北門。

江左領了人馬悄悄向前摸去,那幾十個黑衣人速度奇快,他們都是江左手下的武林高手,都是他招募而來的精英,專門用於刺殺敵國的大員,讓人防不勝防,這群人飛簷走壁,武功高強,攀登城牆不費吹灰之力。

隻見他們摸到牆根下,看守軍沒有發覺,便從身後的包裹中掏出了一對鐵爪,全身烏黑,在黑夜中不會閃現光芒,不會讓敵人發覺。

鐵爪用於攀城,前端向內彎曲,正好可以勾住城牆上的磚縫,他們本身負有輕功,可以輕而易舉的攀爬而上,隻見一道道黑影向上攀爬而去,城牆上的人沒有一點點發覺。

當第一道黑影攀上城牆,把一個巡邏的士兵打暈以後,後麵的黑影接二連三的黑影攀爬上去,頓時城牆叫聲四起,那些普通的士兵紛紛被打暈在地,幾十個黑衣人如虎人羊群,無人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