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是有一說一,不過我們之間的談話是保密級的,不然會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也可能是危險,這對你對我都一樣。”
“我懂,係著生命的事都說給我,我能不倍加在意嗎?任何情況下,也不會說一個字的。我可以以人格擔保,不,以生命擔保。”
梅如幻說著伸出手又伸出一個指頭。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遇到要承諾的事,似乎一定要有一個儀式才完整。但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大男生,這個她似乎忽略了,不在意了。
這讓韓楊手足無措,連說:“言重啦,言重啦!”他沒有伸手。梅如幻不依,他沒辦法,隻好象征地做了個動作。
“最近,我也讀過革命先驅的著作,尤其是魯迅的,李大釗……就是到了絞刑架下,也不會出賣不應該出賣的人,尤其是你。”她的手還是在伸著。
執著,執著麵前無選擇,韓楊隻好重新伸出手,瞬間兩人將小時候的拉鉤遊戲實實在在地上演了一回。這個時候的這種舉動,可不同於小時候的心態了。須知,兩人都是青年男女了。
梅如幻的臉緋紅,說:“你是一個‘兩者皆可拋’的人,因為你這一走,還不知什麼時候再見麵,正因為下次見麵成了未知數,又想到我們是住在一條街上的,所以才非這樣不可。當然,這也是自認識你以來的積累,如果沒有這積累,我可能也會說‘兩者皆可拋’,可是認識了你,又日日積累,就不能自己了。短短的幾天積累,讓你駐進了我的心裏。作為男生,你是第一個駐進我心裏的。你是不是感覺我這人過於輕率,有些唐突,這自然可以理解,畢竟是在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之間,又是僅僅認識十幾天。但我認為不是的,因為你就要離開,也許你的離開,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所以在這一瞬間,我衝動了,想到應該表達,免得遺憾伴隨一生。至於你怎麼想,就不必說了,我也不想知道。隻希望你走的時候,悄悄告訴一聲,我會提前到車站的,遠遠地看著你,目送你上車。”
梅如幻想走開,因為從聽到韓楊說要離開的時候,她就心生悲切。此時的她,心情更是悲切,再待下去,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她背過身去。
“我走時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是一定的。一切等上級確定了再說吧。我相信你終將成為我們的同路人。”韓楊說,“跟白雪紅梅沒有說完的話,留給改日。我送你回宿舍吧。”
“你就別送了,會招來同學們奚落的。”
……
在梅如幻焦急而熱烈的期盼中,他們又相見了。這次相見,韓楊帶她來了到校外的一家山東小餐館。兩人在燈泡暗淡的角落的桌上坐下,韓楊點了家鄉風味的飯菜,又為梅如幻要了一杯煙台紅葡萄酒,他自己要了一杯景芝白幹。韓楊說:“你怎麼沒穿上次的衣服?”梅如幻說:“學生是不應該不倫不類的,這學生裝不好嗎?”“當然好,不過在校外,還是白雪紅梅好,白雪寓意純潔的公主,紅梅迎風鬥霜,昂首怒放,有戰鬥的精神。”梅如幻笑了笑,說:“那韓楊呢,挺拔偉岸的白楊,挺立在北國的原野上,更有藐視一切反動腐朽勢力的戰鬥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