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會做到,然後就能離開你……”說罷,轉身,像著那通往彼岸的唯一小橋上走去。安翰朗緊緊蹙著眉頭,月光下,她看不到的地方,滿心莫名的痛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望著那個纖細虛弱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中,安翰朗才暗暗歎息一聲,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他很矛盾,此時此刻那種複雜的心情難以描述。
眼前這個女子,給了他太多和她相似的地方,卻又那麼的不像,曾幾何時,她們的身影在腦海中剛一重疊,就被自己心裏的那無形的惱怒衝散,衝垮。
他不能背叛,曾經答應過的,今生今世隻愛她一人,不能因別的女人像她就敗下陣來,不可以的……
……
琉菲回到客棧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風吹幹了許多,兩地相距不是很遠,她很快就到了,然後一進房間,她就愣住了,因她就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戰君鎧此時正滿臉怒火中燒,似要暴走的模樣,額上青筋狂跳,怒不可歇,他高高舉著手臂,似乎下一刻就要猛的落下,打在海蓓迪那張倔強不屈服的臉上。
然後琉菲突然推門進來,愕然的看到這一幕似乎就像將畫麵定格了一般,兩人齊齊的轉過頭來看著她。
“琉菲姐姐……”海蓓迪看著她狼狽不堪的走了進來,好像淋了雨一般,一時沒反應過來,戰君鎧則蹙著眉頭看著琉菲:“你去哪裏了?”
琉菲頓了頓:“貝蒂,你先出去一下吧。”海蓓迪猶豫片刻,像琉菲使了個神色,又瞪著他哼了聲,這才轉身出去。
客棧內雖然安靜了下來,但是琉菲敏銳的察覺出了空氣中那濃濃的火藥味。
戰君鎧什麼都沒說,坐下來,深深的看著她。
琉菲拿過茶壺,又拿過兩個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沒有絲毫停頓的倒滿了兩杯茶,猶豫的將其中一個杯子給他遞過去了。
戰君鎧敏銳的察覺出了她的異常,那略微顫抖的手,以及那一頓一頓推過來的茶杯,茶水四溢,差點沒晃出來。
“喝,喝茶吧……”微微一笑,卻似哭一般。
戰君鎧深深的看了眼自己麵前的茶杯,蹙眉道:“你還沒說,這麼晚了去了哪裏?這一身濕淋淋的怎麼弄的?”
“喝茶吧……”隻是輕輕的重複了一句,卻不回答他,自己緩緩的端起了自己麵前的茶杯,像唇邊遞去。
“琉菲,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剛多久未見?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摸樣?陌生,我就要認不出你了。”
“……我沒變,是事變了,讓我始料未及……”
“安翰朗嗎?你是不是見過他了?”戰君鎧敏銳的品出那話中的苦澀。
“不說他了……我們喝茶……”說著緩緩遞向唇瓣的手不停的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臉色蒼白,唇瓣也在抖。
戰君鎧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琉菲卻不敢直視看他。
大半夜,兩人對麵坐,一個催促另一個喝著已經冰冷的茶,隻要不是傻子,都會覺得這茶裏有古怪,但,戰君鎧卻是先笑了一聲,盯著她的雙眼,一把抓起自己麵前的茶杯,仰頭灌進了口中,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琉菲看他如此幹脆不禁一怔,瞬間眼圈紅了起來。
他信了,他信自己不會害他,他竟然信了……
琉菲苦澀微笑,也不再猶豫,剛要將自己杯內的茶水喝盡,突然房門猛的被人推開,一個麵色清瘦,身材矮小的少年人突然推開了門,猛的跪在地上哭嚎著:“皇上,不好了……先帝瀕危了……”說著匍匐在地大哭起來。
琉菲認出這是頤養殿的小太監,那個安翰朗的線人……
“什麼?”戰君鎧駭然站起身,琉菲手中茶杯略一顫。
瀕危?……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先帝盼著見您呢……”不待那小太監話落,戰君鎧就嗖的一下衝了出去,那小太監站起身急急的跟了過去,卻在臨出門口的時候蹲下腳步,投給琉菲一個警告的目光……
手一顫,茶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毒沫翻滾……
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不見了蹤影,戰無敵瀕危?是他下的手嗎?腦海中思緒萬千,湧上來的大多都是戰無敵那年邁卻慈祥的笑臉,對琉菲的關懷……
身子晃了晃,扶著桌子勉強站穩,隨即鼓起了勇氣,追著戰君鎧的腳步而去,然而一衝出客棧,不見海蓓迪的身影,也不見了戰君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