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戰君鎧借著酗酒頭疼的毛病告辭,因天色已晚,安翰朗吩咐人備了間上房安排兩人住下。
夜深人靜的時候,裕華軒的房內仍舊燈火晃動,國師尚宇坐在燈前苦思冥想,今日殿下的表現與當日出發而來時答應他的相差太多了,本是要來探一探這天國底細的,卻沒想到什麼也沒問出來,這回去要如何向主上交代啊……
卻又不好太急的催促殿下,否則就會有所察覺,該怎麼辦呢……
心頭繁亂,尚宇拍了拍衣襟,決定親自出去查探一番,瞧瞧的換了身夜行衣,熄滅屋內的燈光,瞧瞧的潛出了房門。
宮內禁衛森嚴,往來巡視士兵隔一會就能見到一隊,尚宇出了小院前見戰君鎧房內漆黑一片,想來已經睡下了,身子一低,如靈貓般竄了出去。
距離裕華軒極遠之處的一座宮殿內傳來一聲通報,“啟稟皇上,目標已進入範圍。”
高坐之上,端著醒酒茶的安翰朗唇角一揚,輕輕道:“傳令公主,準備就緒。”
“遵旨。”侍衛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殿中,安翰朗望著一旁跳動的燭火分了會神,微微側著身子,懶散的躺在龍榻內,心底冷笑一聲:有膽來我宮內探虛實,嗬,那就一定做好了接受處罰的準備了吧。
月上中天,茜紗宮燈逶迤,明暗點綴深宮。
寂寥的夜色中,樓漣閣內一聲女子驚嚇後的尖叫驟然響起,餘音梟梟,直衝九天,瞬間鳥飛魚驚,人影晃動的朝著生源地衝了過去。
殿中安翰朗笑意漸濃,緩緩的放下茶杯,披上一旁侍女奉來的披風,緩緩的邁著步伐走了出去。
樓漣閣已被大內侍衛滴水不漏的封鎖,花草芬芳的小院裏,安嫣公主坐在一旁的小涼亭裏,嘴角帶著一絲血跡,衣衫略有不整,四五個侍女滿麵痛心,卻仍舊輕聲的安慰著她。
而在另一旁,大內侍衛首領肖帥筆直站立園中,手持長劍,劍尖直指地上抱著失了一臂滿地打滾的黑衣人的喉嚨。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安翰朗緊蹙著眉頭,一張粗豪的臉上隱有怒色,在一行宮人侍衛的擁簇下,穿著一身睡袍,披著披風走了過來。
人群晃動,另一邊戰君鎧也眉頭緊鎖,心底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也走了過來,就在剛剛他睡不安的時候來到裕華軒的院中小坐,無意中瞥見國師尚宇的房門半掩著,走過去推門一看屋內竟然毫無一人,戰君鎧心下一動,正在這時一聲女子的驚叫浮起,戰君鎧幾乎未加思索的就衝了過去。
正巧這時天帝也走了過來,越過人群看清跌在地中央的那個黑衣人,蒙麵黑巾後的一雙小眼睛正偷偷的向著自己使眼色,戰君鎧心底一沉,憤怒已然升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侍衛隊長回道:“啟稟皇上,今夜肖帥值巡,恰巧走到公主的樓漣閣時問題一聲驚叫,屬下衝進去恰好見到此賊子在公主房中鬼鬼祟祟欲要輕薄,屬下當即與其大戰在一起,賊子不敵,失落一臂,重傷在此被困……”再往下的話肖帥沒有再說,一旁的安嫣公主淚如雨下,哭的傷心至極,顯然不用說大家已經知道了。
“大膽賊子,竟然對前朝公主懷有不法之心,來人,將那麵罩撕下,朕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雄心豹子膽。”安翰朗話音剛落,戰君鎧緩步走了出來,眾人都為出聲,安翰朗唇角一揚,卻故意忍下怒氣的聲音:“讓戰帝見笑了,驚擾了睡夢已是不該,來人,好生照料貴客。”說罷兩名侍女緩緩走了過來去迎請戰君鎧。
戰君鎧轉過身,冷冷的瞥了眼安翰朗,卻腳下不停,徑自走向那黑衣人,麵罩當場被摘了下去,一張老臉,八字胡頓時呈現在眾人的眼前,戰君鎧的心也瞬間沉入穀底,看著失了一臂的尚宇有苦難言。
“咦,這不是……”安翰朗話音欲言又止,看向戰君鎧,似乎再要個交代。
安嫣公主突然跪在地上,嗚咽求道:“皇上,這賊子定是晚間看到安嫣獻舞時謀生不法之心,嗚嗚嗚……安嫣清白之身險些遭此玷汙,求皇上為安嫣做主處置了此賊子,否則安嫣無麵在活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