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琉菲心下猛地一驚,剛剛愣怔間發生的那些事,是不是說:我已算嫁給他了……
那個,安信王……猶如當頭一棒,將她結結實實的打暈了。
萬一,萬一,萬一不是他……
心口碰碰直跳,完全慌了神……
屋內嫣紅一片,充斥著大婚的喜氣。
入眼便是紅羅紗帳,金絲雕琢花紋,鴛鴦紅褥,連心枕,幾上罩著上好的絲綢紗緞,末尾墜著細碎的嫣紅流蘇綴,幾上一個瓷玉托盤,盤內乘著一個景致的螺紋紫砂壺,還有同款式的兩個杯子,再有就是落地紫檀梳妝鏡,屋內裝扮得體大方,擺飾亦都是奢侈華貴,這是琉菲掀開紅蓋頭後所看到的一幕,這樣比較來,安信王府似是要比她的蓉貝閣奢華的多。
“王妃娘娘……您,您不能……撩蓋頭的。”奴兒怯怯的正在她身邊,看著王妃突然撩起紅蓋頭這一眼那一眼的亂描頓時急急的提醒。
琉菲大眼睛滴流轉,看著奴兒:“以後我的起居都是你負責了嗎?”
“是,是的,王妃娘娘……”奴兒聲音似蚊蠅,小的不能再小,她似乎很怕琉菲的樣子。
“你在王府幾年了?”琉菲努力的表現出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免得下到這個小蘿莉,一邊問一邊落落大方的走到榻前坐下,貌似,貌似新娘子都應該坐在這裏的……
“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兒在王府內三……個月……”
“噢……那,你對王爺有多少了解??”
“啊?”奴兒一怔,隨即慌忙跪地:“求王妃娘娘明察,奴兒就是一個婢女,平日根本連王爺的麵都碰不著,哪敢有什麼了解,求王妃娘娘明察……”
顯然,這個膽小的奴兒誤解了琉菲的話。
頓了一下,她又問:“府內可有名叫“蕭明”的侍衛?”
“奴,奴兒不知……”奴兒怯怯的低著頭,似乎怕王妃因為她一問三不知而將她趕出門去,聲音小的幾不可聞。
唉,看來是沒法問出什麼有用信息了,算了,反正已經拜過堂了,是不是又能怎樣?都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了……
雖然還可以在上演一出逃妻什麼的,但是自己的時日已經不多了,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了,就算不嫁給他……又能與那翰朗廝守到幾時呢?
琉菲心下一痛,這是遲早要麵對的問題,不管自己如何躲避,都要麵對……
無奈的歎息一聲,抬眸看像奴兒,小女孩貌似也就十三四歲,長得一副乖巧可人的柔弱樣子,此時因為她隨意的幾句問話就嚇得抖個不停,膽子到是有夠小的。
“你起來吧,我沒有要責罰你的意思。”琉菲有些心軟,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時小女孩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多謝王妃娘娘。”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話落,將蓋頭重新蓋上了。
“奴兒就在門外候著,王妃娘娘若是有吩咐喚一聲奴兒即可。”小家夥很知趣的告退,弱弱的看了眼琉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退出三步外這才轉身離去。
懷揣著忐忑,不安,焦躁,煩悶,就這樣蓋著蓋頭坐在床沿直到天黑。
月夜高懸,灑下一片銀色月輝,夜空繁星閃爍,帶著璀璨,炫目的光澤橫懸天際,組成一道美輪美奐的銀河係。
“唉……”今夜的第一百零三聲歎息。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了屋內。
“吱呀……”一聲門響,琉菲的心一瞬間緊繃起來,緊張的心口砰砰砰直跳。
來了?
正疑惑著,卻忽然聽到一陣輕巧的小碎步,悄悄的走到桌旁,點燃了兩根蠟燭。
長舒了一口氣,琉菲又放下了心,透過半透明的紅蓋頭可以看到奴兒朦朦朧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向這邊望了一眼,然後又躡手躡腳的推門離開了,生怕驚擾了她。
燈芯撲朔不定,蠟油緩緩流淌,靜謐無聲。
時間似乎都停止了一般,耳旁空空靜靜,除了屋外隱隱約約傳來的細微風聲,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這夜的寧靜吞噬了,呼吸變得緩慢,漸漸的,眼眸也變得沉重不堪,這樣挺直了一天的腰杆也在不知不覺中也慢慢的軟了下來……
銀月西移,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奴兒弱弱驚慌的聲音:“王爺……”
“你下去吧。”溫潤的嗓音輕輕的說完,隨手揮退奴兒。
吱呀一聲,門被輕悄悄的推開了,一個一身紅羅錦緞的傾長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隨手又輕輕的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