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終於按捺不住,他猛地大叫了一聲,雙手舉起銅劍疾砍過來。孫旭東手中銅劍奮力上揮,擋了開去,最初的緊張在此時一掃而空,跟著上步,銅劍直剌秦中前胸,秦中被他擋了一劍,握劍的手有些發麻,知道這鬥士力氣比他大,不敢用劍擋他,隻能左右躲閃。
兩人在台上鬥了不到十個回合,孫旭東起碼有三次機會可以剌死他但卻不忍心下手。見秦中用銅劍橫掃,孫旭東猛地用力對著他的銅劍辟下,一聲脆響過後,秦中手失長劍呆呆站在場中,手上被震裂的虎口血慢慢流了下來。
四周看台上一大半的人群頓時歡聲雷動,這肯定都是押寶押在孫旭東身上的。齊聲大叫:“殺、殺、殺。”孫旭東身後,曠司虞和紫衣管事們也瘋了似的在喊:“殺死他、你快殺死他。”
孫旭東慢慢舉起銅劍,看著對麵的秦中滿眼絕望地望著自己,心裏不住暗罵:“你這笨蛋,快認輸啊,認輸不就沒事了嗎。”秦中見孫旭東眼裏並沒有殺氣,倒像是有些焦急,茫然中,他慢慢地跪了下去。孫旭東心裏鬆了一口氣,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銅劍。看台上原本狂喊的人頓時噓聲四起,有些人破口大罵。曠身邊的紫衣管事們更是聲嘶力竭地喝叫:“殺死他呀!”隻有曠微微搖了搖頭,君武離真正的鬥士還差一步。
看著群情激奮的人群,孫旭東心裏真的不明白,我不是勝了嗎?你們可以拿錢了呀,難道非要把鬥士殺死嗎?秦中的眼裏已充滿了淚水,孫旭東心一軟,扔掉了手中的銅劍。
已經把寶押在孫旭東身上的人氣瘋了,恨不能上來撕了他。兩人身後鐵柵欄上的小門同時打開,按規矩,鬥士手中兵器同失算是平局。跪在地上的秦中放聲哭了出來,站起身踉蹌著轉身朝小門走去。孫旭東也慢慢轉過身,才走到小門邊,就被紫衣管事們和公孫司虞一把拖了出去拳打腳踢。
曠司虞伸手拉開了紫衣管事,用身體護住了孫旭東,眼盯著紫衣管事們說道:“第一鬥手軟你們沒見過嗎?”紫衣管事們懾於曠司虞威武的眼神,嘴裏訕訕地罵著,退了下去,公孫司虞卻還在大罵,直到曠瞪了他一眼才住了口。
曠讓孫旭東跪坐在身邊,沉身對他說道:“跟你說過的,鬥士場上是以生死論輸贏的。”
場中一陣鑼響,第二場開始,和孫旭東一道來的另一名鬥士接過銅劍,走上了木台,看台上又是一陣呼喝聲起,暫時忘卻了上一場帶來的不快。
台上兩名鬥士開始了角鬥,兩個人勢均力敵,一開始的相互試探過後,即全力施以博殺,這比孫旭東上一場的一邊倒要好看得多,看台上沸騰了,呼喊聲鋪天蓋地。
兩人鬥了幾十個回合,多少都帶了傷,身上到處都有地方在冒血,更刺激了看台的人眾,尖叫聲此起彼伏。終於孫旭東的同伴被對手絆倒,踩倒在腳下。對手毫不猶豫地將銅劍刺入了孫旭東同伴的前心。
孫旭東跪坐在地上,看著同伴前心被對方剌入時痛苦的表情,大張著喘息的嘴慢慢地合攏,睜大著兩眼一動也不動了。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了,心中野性的激情忽然噴薄而出。
眾人狂熱的呼叫聲中,後兩場血腥的角鬥在繼續,又一名同伴被對手的銅劍**了前胸。孫旭東狂躁了,他指著已經剌殺了挑戰對手的乙等鬥士對曠說:“我要殺了他!”
一直在邊上觀察著他的曠不出聲地一笑,對身邊的一名紫衣管事說了幾句話,那管事看了一眼兩眼通紅的孫旭東,一溜煙跑向場中。
咣地一聲鑼響,狂熱的人群靜了下來,紅衣人高聲喊道:“加鬥一場,太子府丁等鬥士君武挑關內侯府中乙等鬥士齊聲”中間一個挑字拉得響亮而悠長,停頓一下過後大聲報價:“押一賠三十,即刻押金,過時不候。”
鬥士場中一時竟寂然無聲,從來沒有見過丁等鬥士直接挑戰乙等鬥士,那是拿命在開玩笑。直到紅衣執事們捧著竹箕到了眼前才相信今晚真有其事,押,把口袋裏的錢都押空了才算完事。
孫旭東再次站在木台上,手執銅劍望著對手,這個叫齊聲的乙等鬥士身材魁梧,個頭隻比孫旭東略矮,在那個年代絕對是大高個。剛剛將銅劍插入對手前心的快感讓他興奮不已,他手握著銅劍不停地晃動,一臉輕蔑地看著這個剛才竟然不敢殺死對手的新鬥士,他要再次將手中的銅劍插入對手的前心,然後砍下他的人頭作為自己晉級的墊腳石。齊聲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做著作各種假動作引誘孫旭東出劍。
孫旭東血紅的雙眼緊盯著他不為所動,隻等對方的漏洞。齊聲在作了無數次的試探過後,終於按捺不住,長身躍起,高舉銅劍向對手劈下。已蓄勢很久了的孫旭東身形鬥長,欺身直進,將鋒利的銅劍從齊聲高舉兩臂時露出的空檔中插入了他的前心。齊聲銅劍落地,雙手仍是高舉,睜大了充滿著疑問的兩眼向後倒去。
一陣從來沒有的快感向孫旭東襲來,他猛地抽出銅劍,一股帶著腥味的殷紅順著劍鋒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