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我已經走了多久?我該怎麼出去?”倪土漫無目的地走在一條小路上。這條小路是用青石鋪就的,小路的旁邊上種著黃色的花,黃色的草,黃色的樹木,甚至連天空都是黃色,那種令人感到壓抑窒息的暗黃色。
倪土沒有痛苦,也沒有興奮,他想要讓自己的情緒波動一下,都不能辦到,如同一個僵屍一個活死人一樣的往前走,也可能是他沒有走,空間在走。
這裏沒有時間的痕跡,亦沒有空間的痕跡,倪土感覺不到自己心跳的振動,他就像走在一幅靜止的畫上,花草樹木都沒未曾變化,連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沒有。
倪土已經崩潰了,他直接閉上眼睛,往前走,走了許久許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似一天,一個月,一年,一萬年……也可以說他隻是走了一瞬。
盡管倪土閉上眼睛,看人能看到四周的一切。他長大嘴巴,想要喊出聲,無論怎麼努力,喉嚨就是發不出聲音來。他恐懼了,瘋狂了,張牙舞爪地向前玩命地狂奔。無論他用哪種速度奔跑,他也沒有感覺到累。空中還是那股透著死寂的黃,沉悶。
倪土心裏累了,停了下來,頹唐地坐在地上。“黃泉路,生死葬。這就是黃泉路,它可以把人的生死都葬了嗎?他用得著這樣對付我嗎?我不就是一個小嘍囉,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嘍囉?”倪土心裏想到。
“我是該怎麼出去呢?葬生死!葬生死!我現在是生,還是死?”倪土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看著,突然他狠狠地往自己的手掌咬了一口。一個深深的牙印觸目驚心,沒有任何疼痛感,也沒有任何血跡留下。透過那兩道傷口,倪土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血肉和骨骼。“除了我,一切能動的都沒有嗎?我現在是生,還是死?”
突然之間,在之前廣場上,黑虎釋放的術法的威壓中的那股絕望恐怖又向倪土襲來。“我是要死,才會出去?隻有自殺才可能出去?”倪土心裏想到,“如果不是這樣,那這恐懼為什麼要向我襲來?難道我要親手葬掉自己的生,葬掉自己的死?”
倪土舉起了自己的手,放到嘴邊。他猶豫不決。手機起了又放下,舉起了又放下。倪土放下的手使勁的搖了搖頭,要把心中那股恐懼感揮去。他張開了嘴巴,向天空瘋狂地大笑,無聲的話語回蕩在這片空中:“哈哈!哈哈!讓我自殺,誰能讓我自殺,誰都不能!我能接受站著死,我也能接受跪著死,我無論都不能接受自己把自己的生命放棄。自殺,誰來替我收屍!有誰會記住我!沒有人,沒有東西能讓我自殺。”
倪土站了起來,繼續向前奔跑,瞬間亦或是無情的歲月經過,向前奔跑的倪土從最初的熱血中冷靜了下來,他還是找不到離開這片世界的辦法。但他也並未選擇停下,繼續向前奔跑。跑的久了,身體開始出現了變化,皮膚漸漸變得幹枯,雙手雙腿漸漸無力,直到倒在地上,他也選擇繼續向前爬去。他忘記了很多東西,隻知道自己不能夠停下,一旦停下,那份孤寂一定會逼得人自殺。
身體逐漸風化,從四肢再到肚子,在到腦袋,倪土默默忍受著身體那種酥麻感,他在親眼看著自己的軀體變成了一個骨架。親眼看著自己的消亡,倪土心裏一聲歎息。再然後骨骼也開始衰朽、風化。當骨骼完全消失時,一個幽藍色的軀體出現在骨骼後麵,這就是我的靈魂嗎?
倪土感受到靈魂的神秘與強大,他伸出自己的手,也就是幽藍色的是靈魂的手。倪土嚐試著去運用,運用他與生具來的能力。倪土站了起來,一股玄奧莫測的幽藍色的能量包裹住了倪土的腳,他想要繼續前進,覺得自己的雙腳被禁錮住,每動一下就就像在金屬裏走動。
“我這已經是死了嗎?我已經葬生,還要葬死?”倪土想到,“一直前行,至死不渝,這就是我的路嗎?給我開。”
他用盡全身力氣企圖抬起右腳,每動一下都是針紮般的痛,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終於把右腳提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到地上。青石小路旁的植物轟然崩塌,黃色的泥土掉落到下方的深淵裏,地上的畫碎了。這回青石小路懸空在黑色的深淵上,底下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吸引著斑駁的花草樹木。黑色與黃色的交界點,是青石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