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的呼吸緊促到窒息,每一步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身體早已經超負荷,可她必須在日落之前出了這座森林,否則晚上會有無數野獸出沒。
憑著要活下去的這個意誌,不可能的事硬是被雲歌做到,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
滿頭大汗模糊了視線之際,雲歌隱約看見,前方被小樹遮住的地方,露出一頂茅草屋。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照射著這片靜謐的樹林,偶爾有鳥獸躥過的動靜聲,更顯靜謐空曠。
森林之中,一盞燈光十分突兀。
簡陋的茅草屋中,房間內,隻有幾個簡單而又破舊的擺設家具與一張木床,牆上掛滿了獸皮與風幹的獵物,還有一些大大小小捕獵的工具。
床上,淩奕緊閉著眼眸,呼吸平穩,臉色也恢複了幾分正常。
雲歌抬手摸了摸淩奕的額頭,感受著手心平常的溫度,不禁鬆了一口氣。
“姑娘。”門外,一個憨厚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手心端著一隻有些破舊的木碗,“我熬了些草藥,你給這位公子服下吧。”
“謝謝!”雲歌滿懷感激的接過木碗,此時的心情無法言喻。
就在她以為她會和淩奕一起死在這裏的時候,麵前突然出現一家專門在森林裏打獵的獵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姑娘不必客氣。”中年男人老實的抓抓頭發,笑道,“我就在外麵的房間裏,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叫我。”
天色已然不早,雲歌不好再打擾別人休息,點頭道謝過後,男人立即離開。
雲歌折身回到床邊,看著淩奕冷魅的臉龐,怔了怔神,隨即,一勺一勺的喂著淩奕把藥服下。
喂完了藥之後,雲歌又給淩奕的傷口換藥。
處理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夜過三更,這麼久未休息,又照顧淩奕這麼久,雲歌早已經累得眼皮打架,可是房間裏隻有一張小木床被淩奕霸占,雲歌隻好坐在床沿,趴在床上,立即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雲歌隻覺得身體一輕,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雲歌天生的體質偏寒,一接觸到溫暖,立即就緊緊的湊了上去,更加好眠。
一夜過去,陽光升起。
獵戶大哥走進房間,被男人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嚇得退了出去。
淩奕抱緊懷中的女人,伸出兩指,挑去她臉龐上的發絲,看著這張精致的小臉,目光微沉。
昨日,他確實因為高燒而昏迷過去,可他的意誌並沒有昏迷,發生了什麼事,他記得一清二楚。
凝眸看著雲歌的臉龐,忽然,淩奕如同中邪一般,低下頭顱,輕輕的吻落在雲歌的額頭上。
可淩奕又瞬間抬起頭來,就像是做錯什麼事被抓個正著一般,眼裏的後悔之光有些詭異。
“唔……”雲歌蹙著眉頭,懶懶的呼了一聲。
一夜未動,她的身體早已經累的發麻,雲歌下意識翻了個身。
身體瞬間淩空,雲歌下意識驚醒,一隻手臂也強有力的將她拉了回頭。
雲歌一驚,抬頭看去。
“早安。”淩奕笑眯眯的眯起眼眸,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前所未有的這種表情,像隻狐狸一般。
雲歌揉著腦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坐起身體時,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和淩奕睡在一張床上。
“你你你——”雲歌震驚的指著淩奕,說不出話來,“我我我——”
她明明好好的趴在床邊,不會是半夜裏自己因為寒冷而主動爬上淩奕的床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實在是太丟臉了!
“王妃不必驚訝。”淩奕淡笑著挑起了眉頭,淡然至極的理了理被子,“夫妻睡在一張床上,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什麼夫妻!”雲歌下意識蹙緊了眉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難道我們不是夫妻嗎?”淩奕挑眉反問。
雲歌正要反駁,可看著淩奕笑意吟吟的模樣,剛到喉嚨的話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已經中午了,王爺該起床了,我們打擾了這家獵戶這麼久,怪不好意思的。”這個中年男人太過熱情,讓她都變的局促不安了。
“本王會給他相應的報酬。”淩奕淡淡的哼了一聲,翻身下床。
“王爺覺得自己現在能拿得出什麼報酬?”雲歌嫌棄的斜睨了淩奕一眼,現在兩人身無分文,回不回的去帝都都還是個麻煩的問題,更別談報酬。
在雲歌輕蔑的眼神裏,淩奕變戲法般的,手心出現了一隻泛著光芒的翡翠戒指。
“咦?”雲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不知這個報酬可夠?”淩奕淡淡的挑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