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翟奇光血戰毛慶口(1 / 1)

白俄匪軍並沒有走遠,他們隻是撤退到了距庫倫城僅一百多裏的草地上又重新集結,伺機卷土重來。

這一年臨近年底,也是一年中天氣最寒冷的日子,朔風怒號、彤雲低垂、滴水成冰,突然間的一聲炮響就打破了寒日歲末的沉寂,庫倫城外又變成了槍炮連天廝殺搏鬥的戰場。

這一次白俄匪軍完全改變了策略戰術,改四麵圍攻為重點突破,他們集中兵力火器猛烈攻擊庫倫城東四十華裏的毛慶口,在這裏守衛的翟奇光團,團長率全營將士冒著敵人的炮火頑強抗擊浴血奮戰,一次又一次擊退了白俄匪軍的進攻。

城東防衛告急已經是危在旦夕。褚其祥卻因為有了前次守衛戰的成功經驗,依舊是把另外的三個團部署在其他方向上分兵防禦。並且還下達命令:在任何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移動,丟失陣地者按軍法懲辦。因為他很擔心這是敵人在聲東擊西。於是另三個方向的守軍都不敢分兵前去增援。

激烈的槍炮聲傳到了城內的鎮撫使署,陳鎮撫使坐臥不寧、驚慌失策。他雖然位居民國陸軍上將軍,,卻是多在官場少經戰陣,聽見城外槍炮聲早已是驚弓之鳥。

陳鎮撫使把自己左右召集到一起商量對策,有人安撫說,白俄軍在城外,守城的有褚旅和高團在前邊替我們頂著;我們固守在城中,又有親隨衛隊護衛,進可守退可走,隻要相機行事,自然能逢凶化吉、安然無恙。

有人又出主意說:“陳大人胸懷韜略、指揮若定,就苦於兵少,為防備萬一,可采用集中能調動的兵力,把所有的兵員都操控在自己的手裏。勤務夥夫雜役也可以上陣,城外護衛活佛的兵力還可以抽調回來一個連。”

就在抽調走一個護衛連隊的當天夜裏,白俄匪軍就派兵偷襲了寒山下的活佛府邸,剩下的那個護衛連措手不及被集體繳了械,蒙古活佛也被白俄軍劫走了。

已經落在了白俄軍手中的蒙古活佛,立即在白俄軍的授意下發出了號召蒙人抗擊漢官漢軍漢人、歡迎白俄軍隊“解放”的教旨。

白俄軍立即派出不少布裏亞特人趁機混入庫倫城裏添枝加葉廣為傳播,又很快派人把活佛的“教旨”傳播到了外蒙各地,一時之間竟然聚集起兩萬多蒙古人開始參與白俄軍對中國軍隊的攻擊。

身先士卒的翟奇光團長帶領全團官兵已然血戰了四天四夜,戰況極其慘烈,最後翟團長陣亡,絕大多數將士也都戰死在了陣地上,陣地隨即失守,全團官兵能撤回到庫倫的僅剩三十二人。

毛慶口失陷,白俄軍繼續向前推進,又對距城更近的東營子發起攻擊。東營子是城東鎖鑰,也是褚旅防禦的重點,褚其祥旅長親自守在這裏坐鎮指揮,他命令架起大炮向毛慶口方向的來敵實施猛烈的炮擊,又組織調整兵力積極設置防線。。

白俄軍依然步步進逼頑強進攻,尤其是那些蒙古騎手聽信了活佛傳說的教旨,以為隻要戰死便可成佛升天,於是一個個狂呼著殺盡漢人的口號,騎著快馬手持套馬杆一次又一次地冒死發起衝鋒,其慘烈的情景也是怵目驚心。

整個戰事局麵岌岌可危,褚其祥急調先前部署在其他方向的步兵團前往增援。不想這些援兵卻在半途中又遭遇到了高再田騎兵團士兵們的強行阻攔,……

常謙和被困在庫倫城裏,他才發現其實他的到存在已經幾乎是毫無意義:城裏所有的生意幾乎已經都停止了,往日裏熱賣的皮毛礦物日用百貨如今已經無人問津,市麵上人們最想得到的是食品、燃料和禦寒的衣物。

庫倫城裏的住民都是官員、商人和市民,既不產糧又不產奶,人們吃的東西都是每天從城外草地或內地運來的,現在城市被完全阻斷了交通,肉奶一下子斷了供應,甚至連取暖燒的牛糞餅子都成了稀罕物。

饑寒交迫的人們就開始宰殺騎乘的馬匹吃馬肉,拆掉居住的房屋帳篷材料生火取暖。人們之間也都是以物換物,中國銀行和邊地銀行發行的錢幣如同廢紙,當然自己投資在銀行裏麵的股份也已經幾乎形同烏有了。

隻有黃金和銀元還可以用,但是原來能買十隻羊,現在也許連一隻羊都買不到了。商號裏收購儲存的大宗土產貨物白送都沒有人肯要了,想要往外運不但找不到運輸的車隊,甚至都找不到有膽量走出圍城範圍之外的人——幾乎所有的人都蝸居在家中,在一陣陣的槍炮聲中饑寒難耐、瑟瑟發抖。

常謙和真的有些後悔了,他也更想念遠在恰克圖家中的妻子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