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馬終於站起身來,遲疑地說:“那就讓我試一試吧!”
次日,徐樹錚又主動到總理府回拜巴特馬。他特意坐了敞篷汽車,前麵是二十個騎兵在馬上吹著馬號,前後的步兵衛隊在街上邁著整齊的步伐,引來路上無數的人駐足觀瞻,重重的踏步聲頓時間也震動著高矮廟堂、大小王府、遠近店鋪、貧富人家。
巴特馬接了進去,還是屏退了眾人倆人進行秘密會談。徐樹錚就問起巴特馬勸說哲布尊丹巴活佛的情況。
巴特馬說:“昨天下午直到晚上,我都在竭力勸說活佛撤製,講說種種利害,也講到了俄國內亂難平,日本禍心不已,中華懷柔慈悲,徐帥重兵在握,活佛他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已經有所心動,或者正在權衡躊躇當中,我想隻要再進一步趁熱打鐵便可望大功告成了。”
徐樹錚聽了十分的高興,又誇獎鼓勵了幾句就告辭了。
不料轉過天下午,巴特馬卻無精打采地又跑來找徐樹錚,見了麵就麵露難色、咳聲歎氣。
巴特馬說:“我昨天今天又幾次前往麵見活佛,活佛他還是一言不發,可是他身邊人的口氣卻忽然變硬,口口聲聲說撤銷獨立關乎蒙古未來,這可不是一個人一句話就好做出決定的。還說這件事的發展還關係著中蒙俄日四個國家,必須要由沒有利害關係的第五方居中斡旋調解,才能取得共識達成諒解,並且還明確提議了想請美國人出麵調停。”
徐樹錚一聽勃然大怒,厲聲說:“外蒙問題純屬中國內政,一直是世界各國列強的共識,如果現在有人膽敢圖謀讓它國際化,那就是危害國家的言行。徐某我代行國家公權力,對這種卑劣行徑決不會姑息遷就,必將嚴懲不貸、以儆效尤。我現在已經是苦口婆心、仁至義盡,也已經到了能夠忍耐的最後關頭!現在就請你轉告哲布尊丹巴活佛以及他身邊的人,以明天下午六點為限,我必須要得到你們最後的答複,是撤製回歸,還是分裂獨立,求福求禍請他們立即做出最後抉擇!”
巴特馬見徐樹錚變臉,也忙說:“籌邊使不要動怒,我馬上回去再請求活佛召開會議,務求擯除雜念和衷共濟回歸中華。”
徐樹錚也放緩口氣,但很決斷的說:“我知道活佛辦事從來不等待會議,這件事也不能例外。我其實目前隻在意兩個人的意見,一是活佛,二是大喇嘛您本人。我已經看到了您不顧年高體弱往來奔走十分辛苦,您又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黃教與活佛的安危嗎?可活佛他卻執迷不悟,先犯下六項大錯,現在又縱容屬下口出狂言,真正是怙惡不赦、罪大惡極。我身為國家駐蒙長官豈能坐視不管,必然會下令把他捉拿回京聽憑中央政府處理,到那時候可不要再責怪我徐某不給他活佛一點麵子啊!”
巴特馬又驚又怕喏喏告辭退去。徐樹錚也立即把褚其祥旅長找來商議對策。方成子進來報告說,高在田團長也到了,他說是有要事求見。徐樹錚說讓他進來。
高團長進來後卻欲言又止。徐樹錚說褚旅長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盡管說沒有關係。
高團長說:“陳都護使那天回去後就把跟徐籌邊使所爭論的問題和過程,發專電報告了在北京的徐大總統與靳雲鵬總理。據陳都護使說徐大總統認為外蒙事務向來隻是陳都護使權限範圍之內的事情,其它人涉嫌擅越都不夠妥當,大事小情還是應該多尊重陳都護使的意見,其他人不應該來指手畫腳,妄加幹預。陳都護使還暗暗告訴我,讓我千萬不能盲目追隨徐籌邊使,以致釀成大錯。但是我本人卻以為他和中央所說並不合乎蒙情,所以我不揣冒昧特來稟告,請籌邊使您也要有所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