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譚鎮台聯姻述心曲(2 / 2)

劉建棟忙說:“林老伯的皮坊開得不錯,直到現在他還是很感念譚鎮台的。”

譚慶霖說:“婚事不成沒關係,咱們誰遠誰近都心眼裏清楚。別看我不識字,人都叫我‘譚瞎子’,其實我最喜歡跟你們這些念書人來往了。你們趙縣長也是個年輕人,可是他那個貪財勁兒真叫人受不了,就好像八輩子都是受窮餓死的!你好好幹吧,我雖說隻是個署理道尹,關鍵的時候替你說句話還是管用的!”

正說著話,一個留山羊胡子的師爺進來,說:“稟報大人,‘廣義昌’糧店的段雲義大掌櫃昨天夜裏突然失蹤了,他家人跑來報案了。”

譚慶霖不屑的說:“一個賣糧的掌櫃,總不會讓糧庫裏的耗子拉走了吧,人丟了,就再找找唄,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師爺或有所指的說:“大人,您忘了,段雲義可是多次過來拜訪過大人。對了,他這個人前幾年還自己跑到北京去給袁大總統送過葡萄呢!”

譚慶霖忽然也想了起來,連忙說:“噢噢,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他也得算是地方名流、工商支柱呀,趕緊找,趕緊派巡警營兵去好好找找!”

劉建棟也趕緊說:“這段掌櫃的確是工商業的一個重要人物,他的失蹤恐怕會在糧食市場上造成波動。我身為管理農工商各業的副縣尹,自然也有不能推卸的責任。那我就告辭了,去看看怎麼按照您的指令,趕快把這個段掌櫃找回來。”

最早發現段雲義失蹤是他媳婦彩葉,她那天夜裏留著門等段雲義,一直等到天亮也沒見回來,

彩葉就派人到自家的各處買賣和田莊裏去打聽下落,都說沒見來過。有夥計說那天夜裏,知道他和趙縣長手下的梁秘書一塊去喝酒耍錢,晚了就把跟著去的人都打發回來了。

彩葉再派人去問梁秘書,梁秘書正在心裏罵段雲義不夠朋友,說好第二天接他也沒去接,害得他自己咬著牙付了“買春錢”。可是現在要非得讓他說出來曾經去過“蘑菇街”窯子裏嫖娼狎妓,作為政府官員他還是真不敢張嘴。何況段雲義人已經找不到了,他更怕擔上幹係。於是幹脆說喝完了酒就各自散去了,他跟段掌櫃其實也是泛泛之交,自然也不便問他要到哪裏去。

彩葉雖說在家裏敢做敢為也算是個幹練的女人,但遇到這種大事思考行事就難免少了些見識,她知道段雲義在外頭招事惹非結怨不少,也沒少勸過他。想不到如今當真出了大事,她一時竟也沒了主意。派人找了兩天一夜,才有人出主意說應該趕緊報警,彩葉就派人到警署報了警。

警署也覺得是個大事,組織執勤巡夜的把全城搜尋了個遍,客舍旅店空閑院落甚至連城牆洞樹窟窿都找了,還是沒能找到段雲義的影子。

巡警搜尋到“朝陽樓”飯莊附設的旅店部,把掌櫃夥計都叫到一起盤問。問有沒有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和事,都說沒有。又把住店的客商都喊出來,一一查明身份。在店裏常住的紀外櫃和另一位姓王的獵手人都在,一個說傷風感冒沒出過門,一個說肚疼不舒服連炕都沒有起,巡警問了問情況就都走了。

王獵手前幾天一直守在洋河灘裏打大雁,他提出來要向“朝陽樓”馮掌櫃借幾條麻袋。馮占魁就拿出來了幾條寫了店裏的字號的麻布口袋。王獵手說口袋細長不好用,有那種用過的舊麻袋最實用。馮掌櫃想起來有過往客商留下來十幾條裝過豆粕的洋麻袋,就拿出來讓他盡管用。

王獵手付過了麻袋錢,才說:“前幾天,我在洋河灘打下不少的野鴨大雁天鵝。都還一直在河灘裏用蒲草葦子蓋著呢,就怕曬壞了,想用這幾條麻袋先裝起來,再送到城裏東二道巷的冰窖裏去冰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