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天、一天……還是一天,不論熊筱白看過多少遍時間,那時鍾上的時針似乎都沒怎麼動。今天才是大年初一,她就已經度日如年了。
“老哥,你去看看,那時鍾是不是沒電池了?怎麼走得那麼慢?”熊筱白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懷中捧著個大柚子,正在費力地剝著皮。
熊睿義沒有動,他隻是看了看熊筱白,忍住胃裏翻上來的酸水,苦著臉問道:“你又剝?之前那個我好不容易才吃完了。”
“有什麼關係,我剝我的,吃不吃隨便你。”熊筱白衝著熊睿義做了個鬼臉,她知道自己這是在強人所難,畢竟這已經是她今天剝的第三個柚子了。可是,如果她現在不做點什麼,總覺得坐立難安。
無奈又痛苦地看著熊筱白剝著的大柚子,熊睿義難得的皺起了眉頭,她說得還真輕巧啊,說什麼吃不吃隨便,到最後還不都是要他吃進肚子了去。
因為在這個家裏,勉強還能吃下柚子的,就隻幸存熊睿義一個人了。畢竟從昨天下午開始,熊筱白前前後後,已經剝了七八個柚子了。熊爸熊媽早就談“柚”色變了。
而且,現在熊家就剩下他們兄妹二人,熊爸熊媽特有先見之明,他們一看到熊筱白萬般無聊地在屋子裏轉著圈,就連忙換了衣服,到左鄰右舍串門拜年去了。
果然,熊爸熊媽前腳一走,熊筱白就抱著個柚子進了客廳。看得熊睿義頓時心中一緊,胃中一酸。
“你要是心煩,就去琢磨點別的事情做,別再剝柚子了。”熊睿義竭盡全力地勸說著熊筱白,雖然他知道自己是在白費力氣。
“我剝柚子和我的心情有什麼關係?”熊筱白手上的動作一點都沒鬆懈,她看了熊睿義一眼,毫不臉紅地否認道:“更何況,我根本就沒覺得心煩啊。”
熊睿義早就習慣了熊筱白的強詞奪理、死不認賬,所以,他也不與她爭辯,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自己到底有沒有心煩,熊筱白的心裏很清楚。而且,她更加清楚的是,她在想念安維辰。
昨天是除夕夜,她和安維辰互相發短信、彩信以及微信差不多聊到了淩晨兩點半,然後,她失眠了。
我居然失眠了!熊筱白還以為就算是山無陵、天地合,失眠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發生自己身上。
可惡的安維辰,害我失眠!
更讓我生氣的是,失眠不說,一上午了竟然一個短信都沒有!
想到這兒,熊筱白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就好像她現在撕碎的不是柚子皮,而是安維辰。
三下五除二,還沒有發泄完心中的怒氣,一個柚子就已經剝完了。
怎麼這麼快?熊筱白皺起了鼻子,看著手上光溜溜的柚子,她望向熊睿義。
“你別看我,我現在可吃不下去。”熊睿義的視線餘光瞄到了望向自己的熊筱白,立即出聲表明態度。
熊筱白嘟著嘴,把柚子放到了果盤裏,掰開一瓣的二分之一,像吃藥一樣,把果肉一粒一粒地緩緩地放進嘴裏。
幾分鍾後,她實在是吃不下去了。要知道,昨天晚上她是自己一個人吃下了整整兩個大柚子。
“老哥,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裏?”熊筱白想到前一晚的痛苦,才聯想到自己之所以這麼痛苦,就是因為熊睿義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