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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官見分了兩派,一時無言,便有幾人告了罪出去如廁,蕭齊張嘴兩下閉嘴兩下,終於沒有發出聲來。他擔心孟慶落在人家算中,卻又不好出言,自己是晉王一係,怎能站在張須陀王韶一邊?沒得惹了楊廣惱怒,又要招出甚麼禍事來。況且自己位卑職小,說話也無人在意。

這樣議論,到天黑也沒個結果,大家都向王韶告辭,約定明日早朝再議。

眾官散了出來,各自離去。蕭孟二人卻不得歇息,他兩個出了太傅府便被楊廣叫住:“孟將軍蕭侍郎,多時不得一晤,楊廣甚是想念,不知現下可有閑暇?”楊素走近來,也說:“孟將軍,府上在哪裏?引老夫熟悉熟悉罷,日後叫小兒上門拜偈,也有一二方便。”

這兩句話說的柔軟體貼,倒不象大官兒對小官兒的言語,蕭齊忙道:“不敢教王爺國公掛念,若不嫌蝸居簡陋,還請移步。”孟慶道:“正要拜上楊老國公。”

一行人回去孟慶府,過些時楊玄感張衡兩人也來了,大家就在廳中支起橫幾,排出一桌宴席。蕭齊叫兩名丫頭並紅拂進來,圍著橫幾掌扇斟酒。

幾人邊吃邊聊,說一會用兵之法,說一會將作之度,不知不覺扯到洛陽,楊廣問:“聽聞洛陽大火,燒去民宅四千餘間,侍郎的市易所無恙罷?”楊素也道:“老夫亦聽聞侍郎在洛陽施舍銀錢米飯,建造房屋棚舍,做下大大的善事,為朝廷解了一時之急。過幾日聖上必定嘉獎。”

這個話頭便不大妥當,在座的楊素楊玄感父子不知裏頭的因果,但這場火恰恰由太子征用的酒樓館舍燒起,未免叫人覺出蹊蹺,楊廣也不知為何當著楊素的麵發此一問。在這件事情上蕭齊早有預備,便答道:“托王爺的洪福,市易所安然無恙。那火勢雖大,市易所中裝有新置的取水管道,用水甚是便當,倒救的及。隻那座近兩百尺的高樓救不得,可惜了。那樓是一座酒肆,內裏油料柴禾極多,叫走水時已然燒作了一片白地,枉然耗費許多銀子,又燒去太子殿下的墨寶。”不動聲色,略點了一下酒樓的銀錢,再回楊素:“回老國公的話,下官兄弟二人出身乞兒,能有今日騎馬乘轎,全仗著皇上的青眼,晉王爺和老太傅的舉薦護佑。蕭齊食大隋俸祿一天,便要為皇上,為晉王爺分憂一天,那甚麼銀錢米飯,本是皇上賞賜給蕭齊的,不過借蕭齊的手轉贈於百姓罷了,實不敢當皇上的嘉獎。”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又去桌子底下碰一碰孟慶,叫他也說幾句,表白表白,卻見孟慶直著眼睛瞪張衡,忽然端起一大碗酒送到張衡鼻子底下:“孟慶是個武人,不會婉轉。回京兩三日,聽街談巷議的都說張大人智計豐富,才堪管仲,不知是否是實?”不待張衡楊廣說話,道:“孟慶出一道題,看張大人能否答出?答出來,孟慶飲三大碗;答不出,張大人飲三大碗。唔,樹上有一百隻麻雀,孟某開弓射下一隻,還有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