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2 / 2)

孟慶頭前那將一聲呼哨,三十多騎立時分開,一隊往東一隊往西作了兩撥。孟慶手心流汗,兩腳用力磕打馬腹,跟定了那員將向西急馳。

急奔了十多二十裏,身後的馬蹄聲卻見見趕了上來,隨後便不時傳來弓弦的“嘣嘣”聲響。頭前那將罵了一句,勒住馬匹回頭站立,從腰間抽出刀來。

孟慶衝出數步,忙撥馬回身,將狼牙棒雙手攥住,橫放於鞍前,心下也想定了:都是鐵棍鋼刀,和打次群架也差不多,老子怕個屁。

追來的突厥兵約有一百餘騎,孟慶看明白了,這許多人都僅在胸前圍一塊硬皮作了護甲,隻當先那人頭戴皮盔,上麵一根雉雞翎毛飄飄揚揚,想來是個領頭的將官。便將手中大棒擎了起來。

突厥兵越衝越近。尚有十餘個馬身之遙,隋軍為首那將忽地叫道:“四下散開了!”二十餘騎紛紛散開,登時隻剩了孟慶單人獨騎立在當地——這乃是騎軍交鋒的一個常識:若是雙方對衝,當避無可避,勇者勝之;若是一方衝擊,一方防禦,防禦方則須避其鋒芒,由側後擊之;若是一方人多,另一方人少,那麼便是對衝之時,人少一方也應避開。孟慶哪裏知道這個?又全神貫注隻盯了那頭頂鳥羽帽的突厥將官,這一聲“四下散開了”卻是充耳未聞。

刹那間突厥兵掩至近前,孟慶發一聲吼,揮起大棒橫掃。

狼牙棒帶著分聲,劃出一道弧,把右側一兵擊的飛起多高,棒上倒刺掛住身體,“呲”地一聲將那兵胸前連皮甲帶血肉撕下老大一塊,餘勢不衰,又掃向一旁並騎的突厥將官。

那突厥將官持著一隻長柄削刀,見棒來不敢怠慢,挺刀相架——“嘭!”如中敗革。卻是狼牙棒凶猛,撞彎了削刀鐵柄又擂中那將身子。那將一口血噴出來,登時便軟了,身子一歪掛在馬腹上,他身下的馬匹不能收束,望前直衝,便與孟慶撞在一起。

連人帶馬,這一撞之力何等巨大?孟慶倒還罷了,胯下坐騎卻是承受不起這般力量,立時翻倒在地,後麵的突厥騎兵緊隨而至,縱馬揚蹄亂踩亂踏。

隋軍二十來人此時已和突厥騎隊攪在一處,吳孔鐵璋欲要相救卻不得脫身。

孟慶倒在地上,一時兩腳套在馬蹬裏抽不出來,隻得拿左手護了頭麵,右手扯出腰刀來亂砍。數息之間,已然身中多刀,兩腿更是被馬匹踏了無數下,漸漸麻木。正急切間,忽聽吳孔吼叫:“斬馬!斬馬!”鐵璋的聲音也傳過來:“斬斷蹬帶……!”登時明白過來,“刷刷”兩刀將馬鞍下的蹬帶砍斷,顧不得兩臂流血,站起身扯過狼牙棒便如清掃落葉般揮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