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楊秀連連點頭,嘿嘿稱是。秦王楊俊已將手中綠茶飲盡,不待下人續水,放下茶盅,索性取過一本書翻看去了。
楊玄感坐在末座靜靜觀瞧,這種事情他插不上手也不必插手。他的父親上柱國、越國公楊素手握兵權,定是此次伐陳的總兵元帥。無論哪位皇子作了行軍總管,都得依靠楊素,依靠他楊玄感才能一帆風順。因此,他坐在一旁靜聽,抱定了不發一言,倒也並不覺得尷尬。
來護兒卻道:“該當如此,聖上也必想看到有人能於宇文將軍一爭短長。末將看那漢子武藝亦不在宇文將軍之下,定能……”
“既然來大將軍都如此說了,那就這麼辦罷。”楊勇打斷來護兒,笑道。“本王定當及早奏於父皇知曉。至於賭約……二弟?”
“就由王兄做主。”事已至此,楊廣不得不應承下來。
“好啊!”楊秀跳將起來。“你和大哥賭了那平陳行軍總管的職位罷?另加我的洛陽田莊一百頃。如何?”
王韶微微皺眉,就這個蜀王楊秀口無遮攔,軍國大事豈容兒戲?兄弟睨牆也能顯擺?楊勇卻在一旁淡淡而笑。
楊廣道:“四弟,你的田莊為兄可以作陪,那平陳行軍總管麼,為兄本就無意擔當。”一口回了個幹淨。
楊秀:“二哥不必心口不一了,就依我的賭了罷。我這就進宮稟明父皇。”說著就往外走。
楊廣扯了幾下,哪裏扯得住?由得他去了。遠遠還聽到他的聲音:“三哥,我還賭你那一對紅睛玉獅子……這次你不用再推拒了吧。”
楊俊放下書,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楊廣,口裏喏喏有聲:“好好好。”
此時的孟慶正忙得不亦樂乎,絲毫不曉得自己已經被牽扯進了皇權儲權的爭鬥之中。他愜意而又緊張地泡在一個極大的木桶裏,應付著四個婢女的搓揉按摩。“這裏,”他在腰間橫劃一記。“這裏往下碰不得。”
“是的,公子。”婢女們福了一福,不顧這黑漢的躲閃,紛紛捉著他的手臂、頭顱揉捏去了。
“孟兄,”王世充一旁看的有趣,“這四個奴婢是王老太傅的樂妓,平日裏太傅也難得一用,今日便宜了孟兄。”
四個美女按摩麼?按啊按啊就習慣了。可是這衣冠楚楚的王世充坐在一邊觀看,孟慶無論如何習慣不了。聞言又是尷尬,不知道怎地回答,隻好“嘿嘿”兩聲,心裏暗怪這隋唐第N條好漢沒有眼色,赤身裸體的男人有甚麼好看?
“孟兄,王爺在城東有一所宅子,還算寬大,小弟已著人清理去了。”王世充並不覺得有甚不妥,他笑道,“已叫下人備一些打熬筋骨的物事,隻不知孟兄喜愛什麼兵器?何種馬匹?小弟好去武備庫領取。”
兵器?馬匹?
“有個鐵棒就好。”孟慶老實回答。他打架可沒動過刀啊槍啊什麼的,都是拿根大鋼管就望風披靡了。至於馬麼,那還沒騎過。“不會騎馬。”他說。“不過我喜歡大馬,越大越好。”
王世充心中忐忑,兵器倒沒什麼,隻是不會騎馬,如何招架得住宇文化及的流星鐺?又問:“不知兵器所重幾何?用幾石力的弓?”
“弓箭不會,其他隨便。”
王世充幾欲暈倒,這場比試輸的定了,輸的不能再輸了。哪兒有武人不習弓箭的?這可是校場必考之術啊。上了戰場,人家可不會等你揮著棒子跑過去。“孟兄且坐,小弟去去就來。”他忙不迭地跑了,也不顧孟慶是“且坐”還是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