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裏,萬天福聽的很認真,這個苦,是萬天福沒有吃到的,萬天福一直都明白,自己很幸運,有華淮華陰這樣的生死兄弟,也有帶自己的出來的老板。
胡一刀繼續講述著。
“吃飽了,人精神了一點兒,台風過後,四處一片狼籍,到處在招臨時工收拾損失,有力氣,抬得起,搬得動,我遇到了泥水工的老鄉,跟著他到處修房子,修工廠,這樣的日子挨了半個月,沒活幹了。”
“咬了咬牙,帶著半個月攢下的兩百多塊錢,買了一套新衣服花了一百三十多,然後就跑到了碼頭見工,碼頭損失很重啊,龍吊都壞了,靠人工搬運,大量的要搬運工,我就這樣的進入了碼頭。”
“損失太大了,碼頭撐不下去了,台風損壞了不少的貨,賠慘了,工資沒得發,不少的搬運工就都走了,我有飯吃就行,白幹活都可以,撐了下來,然後就遇到了新東家收購碼頭,總算是挨過去了,我就在碼頭落下了腳來。”
“後來,過了半個月吧,新東家擴大碼頭,就到碼頭上去視察,我見到了新東家,就是那個給了我三碗飯的大老板。”
胡一刀笑了,拍了拍萬天福的沒受傷的肩膀,“命運就是這樣,後麵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有大老板的支持,我很快的就在碼頭站穩了腳,這就是我胡一刀的命,我的命是他的。”
“大道理我不懂,我胡一刀是個莽漢,一條賤命,十七歲負氣從家裏出來淘金,是大老板從鬼門關把我拉回來的,萬天福,我隻知道一點,欠的就要還,人不能走錯一步,不然就回不了頭。”
萬天福點了點頭,拍了拍胡一刀的胳膊,“你命好,有貴人拉你一把,那時候的江南,我也知道,命比草賤,人比狗賤。”
“嗬嗬。”
胡一刀笑了,萬天福跟他一樣,經曆過那個剛剛蘇醒的江南,那時候的江南是最為混亂的時候,安爺也是最威風的時候。
那時候的安爺就是整個江南的地下皇,安爺跺跺腳,江南黑白兩道都得抖上三抖。
當然在安爺上麵還有一個人,一個號稱判官的公安局長,他就像是判官一樣,大筆一揮,說要誰死,誰就活不過明天,就是現在,江南的黑白兩道的人都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因為惹不起。
那是一個瘋狂撈金的年代,混亂的江南,今天賺上好幾萬,一夜暴富,明天可能就在臭水溝裏浮屍,能撐下來,還能混出位的,都可以說是梟雄。
“屬於我們的時代過去了。”
萬天福略有感慨的歎了一口氣,今天來找胡一刀,實在是找對人了,兩人同樣的經曆了那個混亂的年代
“是啊,看著我們還年輕,三十歲出頭,可我們的時代沒了,一去不複返了,徐浩天沒有生在那個年代,他要是生在那裏年代,安爺不一定能站到今天這麼高。”
胡一刀笑了起來,萬天福對於這話並不認同,但也沒有否認,徐浩天有實力,有膽子,夠張揚,夠心狠手辣,其實他們那個年代誰不心狠手辣,不心狠手辣能活到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