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獄(1 / 2)

記不清是二月的哪天晚上了,天氣依然寒冷,裏姆士被籠罩在漂泊大雨中。漆黑的夜晚,市民們都已安然入睡了,唯一的沒有入睡的地方應該隻有迪特斯堡和蘭斯大教堂吧。

進入迪特斯巨大的石頭圍牆,穿過一棟棟大型的監獄樓之後,就可以看見一座孤零零的建築物瑟縮在那裏。外麵的人隻認為這裏就是監獄的終點,不想建築物的後麵,還存在十八間所謂雙人的囚禁室,分成兩排,兩兩相對,正是監獄裏的監獄。

他所在的囚室十二英尺長,六英尺寬,厚厚的泥牆完全隔絕這三十幾個囚徒的希望。牆上有個裝了鐵欄的小窗子,或許風雨是他從窗子接觸外麵的唯一媒介。囚室的門嵌有粗粗的鐵欄杆,鋪有鐵絲網,從這裏如果沒有鑰匙就想要逃出去,興許你是一團肉沫還是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還不說鐵門之外有一扇結實的木門,關上的話,那邊的光線和空氣完全被擋住了,這裏的空氣永遠都讓人感到死一般的窒息。昏暗狹小的囚室裏麵現在隻有他一個生靈。

有人會疑惑他旁邊不是還躺著一個人嗎?雖然那人的睡姿十分難看就是。

外麵的風雨通過那扇小窗子濺射到躺著的人身上,永遠隻是冰冷的,卻不知這潮濕的石牆更是刺骨。為啥躺著的人不挪動一下,那單薄的囚衣都被完全浸濕了才對。呐!或許比這石牆更冰冷刺骨的東西可以,那樣的話,即便是傳說中森林精靈攜帶的堅冰放在那個人的身上,也全無問題,因為失去了觸感。

他已經被關進來一個月了,由於長時間宣傳少女的功勳以及戰爭的必要性,被地方主教判為異端,按當時的律令來講,異端教徒應該接受教宗的審判,不知道為啥直接就投放到這裏無人問津。更可氣的是,這個一說死囚犯(躺著的人)的家夥,比他還晚來半個月,在昨天忍受不了這悲慘的待遇,崩潰致死,真不像一個死囚犯該有的樣子。是個死囚犯,就應該生命比枯草堆裏的石頭還頑強才對。

紅色的胡須,還是紅色的頭發,完全遮住了他的臉頰,分不清楚。即使是唯一生氣的眼睛,由於長時間的充血作用,也和那一團紅色化為了一體。亞麻布的囚衣上方,儼然就是一堆紅色的草嘛!他隻是蹲坐在囚室的角落裏,沒有受到風雨的侵蝕,不然也和那個家夥一樣,凍死在這昏暗陰冷的囚室內。

所幸是這冰冷的天氣,遮蓋了自己身上和躺著的家夥身上的惡臭味,多少天的味道都在這裏,即便連那最令人惡心的牢飯,味道也比那個好多了,哦,現在肚子還忍受著不知是饑餓的折磨,還是有毒物質的攻擊。連餓了無數天的小老鼠也不會垂青這個窮困窒息的囚室,他也可以暗自慶幸不會受到黑死病(腺鼠疫,肺鼠疫)的肆虐,那可是當初席卷整個世界的不治之症,撒旦的足印,連神聖的教堂都未能幸免於難,有的地方甚至教堂裏麵一個教士都沒有了,成為了傳說中才有的空城,這裏難道是接受不幸之人的天堂,抑或是錘煉罪惡之人的煉獄。他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