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光芒閃花了打手的眼睛:“啊,啊,夠了夠了,進去吧進去吧。”
內堂上,扁昔先生正在百無聊賴地打盹,或許是最近上門的肥羊太少,讓他清閑過頭,頗有些清冷。聽得院內喧囂,扁先生急忙正襟危坐,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外麵可有疾者臨門求醫?進。”
高順從我手裏搶過高杏兒,幾步走進屋內:“先生,快救救我妹妹!”
扁先生眯著雙眼,一手輕捋胡須,頗有幾分仙人相:“不急不急,好說好說,先把脈象呈上於我一看~”。
然後老頭麵色就不怎麼淡定了,擼著胡須的左手逐漸停住,眉頭緊鎖,把在高杏兒脈搏上的右手似乎攥得越來越用力,似乎沉淪其中。聽到高杏兒依稀的呻吟,高順急忙大喊:“扁先生,扁神醫?!”
“啊啊?”扁昔這才回過神來,一臉凝重“不瞞這位小哥說,你妹妹的脈象有點奇怪啊。容我細查一番。”然後又看了看高杏兒的臉色和眼瞼,連道奇怪。
“我看令妹的氣色,確是與普通風寒別無二致。然脈象紊亂,氣血萎靡,卻似病入膏肓。怪哉怪哉。可有服過驅風寒的湯藥?”
“之前大夫們都有開過此類藥方,但都無濟於事。”高順似是回想起以前求醫經曆,有些感傷。
“嗯…。真棘手啊……。”扁醫生換右手捋住髯須,“此病較為罕見,須我做些準備,今日你且拿去我配湯藥,交予令妹服下,明日再來就診如何?”
高順大喜:“也就是說您可以治好我妹妹?太好了!多謝扁神醫!”
“不過,”扁昔提高聲音,“此病罕見,我還要三千兩銀子!”
高順一下子傻了:“這……。扁神醫,我……你……”
呂布深深看了一眼扁昔背影,微笑:“隻要您有把握,三千兩自然如數奉上。”
“我要準備一下,醫館這就關門,諸位還是請回吧。”
在一家安靜的客棧裏,呂布和高順一起把高杏兒和韓盧安頓下來。雖然這是高順兄妹第一次住客棧(以前都是風餐露宿的),高順因為一心撲在杏兒的病情上,並沒有多大在乎周圍的環境,知道服侍杏兒躺下吃藥以後才覺得有點別扭,心神不寧地坐在塌上,不說話。
其實呂布也是第一次進客棧,以前風餐露宿的,覺得人太多不自在。但是這次有病人總不好再待在野外過夜,就尋了家客棧—他更不可能有自己的房子了。客棧裏的東西都很新鮮,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讓韓盧進來,待會得去安慰安慰小韓盧。
“哎,呂公子,你說扁神醫能不能治好我妹妹啊?一定能的吧?不然他也不敢收那麼多診金對不對?我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沒問題的。”
你這麼強調沒問題才會有問題吧。這樣的話呂布自然不好說,拍拍高順肩膀:“放心,你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她知道你在照顧她,她自己也想快點病愈吧。”
“咳咳……”微弱的咳嗽聲音傳來。
高順眼前一亮:“我妹醒了!”一下竄到床前。
高杏兒緩緩睜開雙眼:“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是到了仙境嗎……原來,仙境是這個樣子呢……”看到高順曼聯驚喜喊她杏兒,“哥哥,你也死掉了嗎?你也和我一起來到仙境了嗎?真好呢……”緩緩閉上了雙眼。
“杏兒?杏兒你別閉上眼啊,這是真的,你沒有死,這不是夢啊!”
高杏睜開雙眼:“頭有點疼……難道是真的?我還活著……嗎…。。哥哥”
“是的,你還活著。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們。”指著呂布。
高杏兒靜靜瞥我一眼,那是積澱了歲月的淡定。然後麵無表情地問高順:“哥哥你告訴我,你答應他什麼條件。”
略帶尷尬地,高順把同呂布的約定告訴了高杏。話畢,高杏依然一臉淡定:“希望這位呂公子是一位可靠的債主吧……”然後慢慢又沉睡過去,隻有湯藥並不能治好這個奇怪的疾病啊。
高順與呂布默默跪坐,直到天晚,一直無話。
夜色已深,到了休息的時刻。本來呂布訂了三間客房,但高順執意在高杏房間打地鋪。一來方便照顧妹妹,二來預防采花大盜,三來,他擔心呂布半夜起來走錯房間然後將錯就錯趁人之危,當然第三他沒明說。呂布自己猜出來的。
哈?不放心我,你三根半夜睡在自己親妹妹房間裏老子還不放心呢。呂布暗自腹誹道。
與韓盧道聲晚安,打開窗戶,月色清寒,涼意沁入整個房間。呂布靜靜躺下,房間裏呼吸聲清晰可聞。今晚星光漫天,明日也一定會是極好的天氣。希望那對兄妹好過起來。
窗外梟聲陣陣,不絕如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