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輕輕地拍了拍女人的臂膀,咬著唇默默無語。也許,這對母女今生都不會知道林楠的名字,但一定會記住那個肆虐的雨季裏的一絲溫暖。
林軍公司有急事,便急匆匆地開車回去啦,破舊的捷達車在汙水中穿行……
林楠穿著高跟涼拖在水裏走著,腳一扭,她突然大叫了一聲,“啊!”誠然從前麵返回身來,隻見水裏一片殷紅,誠然本能地抱起林楠,向車裏跑去。林楠的腳皮已被水泡得皺皺的,被玻璃紮傷的腳底處流著血。“林楠,去鎮醫院吧。”
“不去!本來傷者就多,回家再說。”
誠然拗不過林楠,他雙手用力擠出傷口裏的血,林楠的頭深埋在車後座上,咬著牙,一聲不吭,汗水卻浸透了她的後背。
“挺一下,要不裏麵有髒東西容易感染。”誠然邊說邊用手紙擦著汙血和林楠腳上的髒東西。“虧了你還穿了件小背心,要不今天你就得光著膀子回去啦。”誠然說著把林楠的雙腳輕輕地放在車後座上,啟動了車。林楠躺在車後座上疲倦睡去。誠然的心翻騰著,他從沒如現在這般愛一個女人,愛她的外表與靈魂,愛她全部的所有。
當初自己結婚時,隻知道是到了結婚的年齡,為了結婚而結婚,婚後的生活就是不斷地爭吵出國掙錢的事,似乎他的生活已背離了正常的生活軌道,遠離了人性中正常的奉獻,感動,愛。而與林楠相處的日子裏,他逐漸又找回了久違的愛與感動,他的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欲望:如果一個男人一生中能擁有這樣一個善良,孤勇,情真的女人,是何其有幸!可是自己竟然錯過了花期。既然命裏還殘存著一段雞肋般的婚姻,既然不能相守歲月,那就索性為這個女人遮風擋雨吧,值!
回到X市已是萬家燈火,誠然帶著林楠到附近的醫院簡單包紮了一下,送林楠回家,路上他不停地叮囑著:“千萬別沾水,感染了就麻煩了,從明早起我接送你上下班。”
“那可就麻煩大了,咱辦公室那倆八卦姐要是看見了,還不八卦死你?”林楠甚是擔憂。
“我呀,這回可真要跟她倆說說你的事,就她們倆,哪個能做得出這善舉,那都是管錢叫爹的手!咱做得正,行得正,怕她們幹嘛?真是的,這叫邪不勝正。”誠然心裏同時也在嘀咕著:也不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的。
誠然扶著林楠上了樓梯,幾乎是相擁著走上去的。
“太晚了,回去吧,今天還是要謝你。”
“林楠,朋友之間不言謝。”
誠然走下幾節樓梯又回過頭來,“早點兒休息,明早我來接你。”那眼神傳遞的溫暖足以貫徹林楠周身。
那以後的一周,誠然每天都接送林楠上下班。生活在人們的眼裏似乎平平淡淡地走過,但誤入藕花深處,驚起的不隻是鷗鷺,還有心上的漣漪。
白落梅說:“是歲月,留下真實的痕跡。是浮世,難尋的簡約美麗,才會叫人如此心動得不能自己。”這世間有多種情愛,叫人感動,叫人珍惜,唯有真愛最重,有時它並不是驚天動地,而是悄無聲息。如三月霏霏的細雨,潤物細無聲。愛情的細雨已滲透了兩個人的心裏,他們彼此心裏都清清楚楚。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已悄然爬進林楠心裏。卻無奈都錯過了彼此,今生隻能於心戚戚守望。
周末下午,林軍站在自家的穿衣鏡前左右環顧著自己的形象,臉龐雖瘦消卻充滿剛毅自信,眼睛雖近視,輕巧講究的近視鏡架在鼻梁上,略顯精明儒雅。他對著鏡子微笑著,“園園,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
林軍自開這個房屋中介公司以來,一直都努力地竭盡全力地經營著,他知道自己一直被家人的恩與愛包圍著,欠下太多。所以他不允許自己有絲毫懈怠,絲毫頹廢。尤其是每每想到田園對自己的壯舉,他會每每流淚,他開始從內心真正敬畏女性的善良,那種想再次擁有田園的渴望,每每強烈地塞滿他的心。未來,還很長,也許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一輩子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