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3)

田園母親的腳已痊愈,她的心情也格外愉快。田園陪著母親到公園散步,母親最近的話語總是很多,此刻,她又喋喋不休起來,“閨女,我這一病,多虧了你胡叔經常來看我,陪我。這兩天不知他為什麼沒來,我打過電話了,關機。我心裏真有些惦記。”

“媽,我帶你去看看他,興許他在家呢。”

母女倆沿著長長的街路,穿過馬路,敲開了胡老頭的家門。胡老頭披著衣服蹣跚著打開門,驚訝地看著田園和母親。

母親的眼窩微微發紅,她急切詢問著:“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拉肚子了,好幾天也沒下樓,也沒去你那兒。”

“這去不去我那兒是小事,您老人家得開機呀,要不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差點去報警。”母親生氣地責備著,而後又舒緩了語氣“現在怎麼樣了?吃藥了嗎?要不咱去醫院吧!”

“老兒子給我買了好多藥,現在好多了。”

看著肮髒淩亂的三居室,母女倆情不自禁地幫忙收拾著。胡老頭的心底泛起一種異樣的滋味,一個家,不論是窮家,富家,還是大家,小家,沒有女人的家永遠不是家!自從老伴去世後,他就一直想放棄這個家。此刻,眼前的田母又讓他想起了老伴在世時的諸多情形:老伴替他換床單,被罩;老伴修剪窗台上的花花草草;老伴給他倒水拿藥……眼前田母的身影跟老伴的影子嚴絲合縫地重合在一起,那是他孤獨的生活中,最渴望得到的老伴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田母。

田園看在眼裏,暖在心上,她清楚,較比年輕人的世界,老年人的生活更怕孤獨寂寞,他們心裏對溫暖的渴望對老伴的依賴甚至遠遠超過年輕人。這也許是天作之合,讓母親與胡叔在遲暮之年相遇,相知,相惜。佛教中常講“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就是這個道理。田園的心裏燦若春天。

幾天後,田園陪母親來到商店,母親要親自挑選一件上好的唐裝送給胡老頭,作為生日禮物。母女倆的眼神紮在服裝堆中,田園拿起一件藏藍色的唐裝,“媽,這件好嗎?”

“不好,你胡叔過生日得穿新鮮點兒,就要那件深紅色的,怎麼樣?”

“這件好,有朝氣,喜慶,還顯年輕!”田園讚美著,母親開心地笑了,那笑容是自父親去世後,田園看到的唯一一次舒心幸福的笑。

那日,母親把田園叫回家,鄭重其事地告知她,“園園,媽要把這個房子改成你名,我和你爸這一生也就有這點兒東西留給你。”

“媽,你怎麼了?”田園驚恐萬分。

“哎呀,沒怎麼。就是你胡叔那天跟我,跟我求婚了,我想想也是,我們倆在一起彼此也好有個照應,也讓你和他兒子少操點心。園園,現在的老年人再婚哪,都是婚前把財產都過戶給子女,然後兩個人帶著退休金在一起過日子,這樣,也避免了日後的許多麻煩事,將來要是有一個人先走了,就各回各的家,沒有羅亂。你胡叔的房子早就是他兒子的名,他說讓我搬到他那兒去住,可我不願意去他那兒,住著不習慣,媽想征求你的意見,讓他到咱家住,行嗎?”母親探尋著。

“媽,我同意,我舉雙手同意,我早就想著你和胡叔的事,就是沒敢提起,這下好了,正合我意,胡叔人好,我同意。我同意!”

“哎,這人老了,隻是想找個說話嘮嗑的伴兒,至於錢財那都是身外之物,等你到了媽這個歲數,你就會知道,這世上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過眼雲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啊!”

田園母親與胡叔的婚宴在某某酒店包房熱鬧地進行著,田園的姑姑,姑父,胡叔的妹妹,妹夫,林楠與老李都在場。

林楠的心已跳到了嗓子眼,麵前胡叔的兒子竟然是胡世奇,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首。胡世奇的眼神火辣辣地盯著林楠,林楠木然地笑著,臉上的表情僵直木訥。

隻見胡世奇端起酒杯,喜笑顏開,“今天是我爸和阿姨的大喜日子,我代表遠在日本的大哥叫一聲媽。媽,從今以後,我就是您兒子,您放心,兒子一定會孝敬您,如同孝敬我爸一個樣,這吃的穿的用的,您就找我就行,隻要您二老晚年快快樂樂的,我就高興,爸媽,兒子敬二老一杯。”

大家紛紛舉杯喝下這喜慶的酒。

胡世奇又喜上眉梢地站起,“我這個人向來相信緣分,我爸和阿姨就是緣分嘛,是上天早已安排好了的。告訴大家一個喜訊,我的緣分已經來了,而我就要結束單身生活,和我的那個緣分喜結連理了。”

“什麼時候帶回來?讓我們看看長什麼樣?”大家起著哄。

“她呀!”胡世奇盯著林楠,林楠狠狠地瞪著他,“她是我胡世奇心裏最美的女人,來,為我的緣分幹杯!”大家麵麵相覷,卻也被這幸福的氣氛感染著。

二個多小時後,眾賓客散去,兩位老人相攙著,由妹妹妹夫田園,老李等相陪回田園家,胡世奇走向酒店前台結賬,林楠匆忙地打了車,快速逃離。她不想和胡世奇之間有任何的糾纏,她慶幸自己逃離得迅速。就在此刻,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胡世奇的電話,林楠慢騰騰地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急切痛楚“林楠,救我,我喝多了,摔壞了,好像是腿骨折了,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