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要求的太高,條條框框也多。”
“你還是在誤解爸,爸對你男朋友唯一的要求就是有前途,有希望。一個男人最起碼有能力承擔起家的責任,為家人撐起一片天空,成為孩子的榜樣,家人的榮耀,老人的依靠。而要具有擔當的能力,他自己首先要有前途有希望,如果那個葉立明未來能讓你看到希望,那你就勇敢地選擇他,哥隻能和你說這些,至於以後的事,車道山前必有路,沒路拆車卸軲轆。”
“你那是沒有遠慮,必有近憂。”
“小楠,人任何時候都要活在當下,活好當下。你當務之急就是認真衡量你和葉立明的關係,給自己的心一個交待。”
林楠沿著滿街的繁華踟躕獨行著,初夏的風已溫柔地拂過大地的輪廓,遠處參差不齊的樹木一片翠綠,蔥綠葳蕤的草叢中有星星點點的花悄然開放。莊子的話突然躍上林楠的心頭,“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是的,忽然而已,大學生活就要結束了,是應該給自己一個交待了。
何康是夜班司機,午後,他又在窄小的廚房裏給豔豔包餃子,豔豔則坐在所謂的廳裏,喝著玫瑰花茶悠然地看電視。“何康,你說錢和愛情哪個更重要?”
“都重要。”
“廢話,我跟你說,田園放棄了石冬,接受了林軍的追求。我倒感覺,田園是放棄了愛情嫁給了錢。”
“話不能這麼說,興許林軍是真正愛上了田園,而田園通過這一段時間林軍對自己的援助後,看到了那顆真心,患難見真情嗎。”
“但願是吧,反正我心裏有點兒瞧不起田園,總覺得她和石冬那麼長時間的感情,怎麼能說放就放下呢,還是錢在作怪。哎,管它呢,反正一會兒吃完晚飯,你載我到她家去,這幾天,一直是林楠在她家陪她,她媽媽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信兒,怪可憐的。我得去陪陪她。”
何康送豔豔到田園家後,拉了一個去開發區的活。車裏的乘客似乎是一個年過半百但保養得特好,戴著金絲邊眼鏡,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女人。她一個勁地催促道:“快點,快點,別繞遠啊,我知道多少錢。”計價器上的數字跳到了三十九元時,老女人說:“靠邊,我到了,給你錢,三十五。”
“不對,應該是四十,有一塊錢燃油費,有規定的。”
“規定個屁,我還沒舉報你呢,你說,你給老娘繞了多遠?你們這些臭車夫,有一個算一個,得蒙就蒙。”
“大姐,您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這些臭車夫是靠辛苦賺錢,這計價器可錯不了。再說,我給您跑的這條道是最近的了。得了,三十五就三十五,就當咱們有緣。”何康無奈地陪著笑臉。
“誰跟你有緣?就你這武大郎的窩囊樣,,拉磨的驢,跟你有緣?呸!”精致的老女人一揚手把三十五元錢狠狠地砸在何康的臉上,揚長而去。
何康無力地把頭貼在方向盤上,很久很久。他想起豔豔曾經開玩笑地念過一句詩:要像樹和動物一樣,去麵對黑暗,暴風雨,饑餓,愚弄,意外和挫折。
是的,活著就應該像樹和動物一樣,直麵苦難。而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人要在現代化的大都市生活下去,每天不都得麵對這些嗎?何康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靈活地掛擋,打方向,踩油門,自言自語道:活著!幹活!
出租車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田園,林楠,豔豔,田父圍坐在電視機旁,母親已離開家兩個多月了,杳無音信。大家憂心忡忡。有“篤篤”的敲門聲,當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田園簡直要暈過去,在隔離區救治病人的媽媽回來了。深陷的眼窩,倦怠的神情,足以證明她辛苦熬過的過程。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