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林軍的寶馬車快開到田園家門口時,田園的手機響起,她急忙綽起手機,脫口而出:“媽!”

“你也不看看號,是我,石冬。”

“那你先在門口等著,我們一會兒就到家了。”

我們?噢,可能是林楠和吳豔豔。石冬揣測著。

車田園家門口,田園攙著父親走下車,林軍從後備箱裏拿出拐杖。一旁的石冬有些傻了:“園園,這是怎麼回事?”

“半個月前,我爸得了腦出血,住院了。”

“那這是?”石冬指向林軍。

“是林楠的大哥,這次虧了人家救了我爸。我忘了介紹了,這是林大哥,這是我男朋友石冬。”

“你好。”林軍彬彬有禮。

“田園,你快扶叔叔上樓,我今晚還有個應酬。對了,叔,您一定好好用藥,過幾天我再帶您回醫院複診。”

目送林軍的車漸行漸遠,田園才回過神來攙扶老父親上二樓。

石冬一直在旁邊埋怨著;“園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呀?你這不是把我當外人了嗎?

“我是想找你,我打電話,你一直關機,難道我能跑去你家把你找來,然後再救我爸?可能嗎?”田園心裏酸酸的,她沒想到石冬竟然會不聞不問父親的病情,而一個勁埋怨。

“還說什麼救人,我看,他就是在挖牆腳,醉翁之意不在酒,別有用心!”

“石冬,你的心咋那麼髒呢?這半個月來,每天晚上都是林哥幫我看護我爸,還有搶救我爸的全部費用,都是人家給墊付的。是人家救了我爸,咱們謝還來不及呢,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那你讓我怎麼想?他不是別有用心,是啥?別拿我當傻子!”

“是,不拿你當傻子!就是我當初打通了你的電話,又能怎樣?我們沒有錢,我爸不就是等死嗎?”麵對石冬,田園的心裏淚水滂沱,但眼眶裏仍然是一片幹涸。

“田園,你現在不就是嫌我窮嗎?我告訴你,我現在窮,不代表我一輩子都窮。他小子富有,不代表他一輩子富有。”石冬有些陰陽怪氣。

“石冬,你太齷齪了。我這兒不需要你,你出去!”田園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她的心氣得怦怦亂跳。她沒有預想到,這種境遇下,石冬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隻是一個勁地沉入醋壇子裏,她愣愣地麵對著石冬的臉,心裏塞滿了冬天。她忽然感覺“我愛你”“你愛我”是一句多麼蒼白無力的一句話。當家門咣當一聲關上時,她的心碎了,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黑夜裏,那綴滿煙塵往事的細碎光陰又紛至遝來……

二零零零年元旦,藝術學院大一新生的元旦舞會上,流淌著歡快動人的樂曲聲。學院大禮堂內,張燈結彩,人影攢動,大一的新生們聚在這裏歡度元旦。隨著《走進新時代》的樂曲聲響起,舞池中央十多對舞伴翩翩起舞,舞池四周,一排排桌子上擺滿了啤酒,紅酒,點心等,林楠等學生會的工作人員仍在有序地忙碌布置著。吳豔豔坐在桌旁正和一男生對飲,田園坐在角落裏盡興觀看著。一個身材中等,穿著馬丁靴,有著小麥膚色的大男孩向田園走來,他禮貌地彎下腰:“這位美女,請你賞光跳個舞吧!”

“我,我跳不好。”田園扭捏著。

“沒事,去吧,不就是樂嗬樂嗬嗎?還較什麼真兒啊。”旁邊的一女同學推著田園。

田園猶豫著,那個男孩粲然一笑,徑直走過來,拉起田園的手,耀眼炫目的彩光燈下,田園在男孩的帶領下磕磕絆絆地踏步,旋轉。男孩的手溫暖有力,身上盡情散發著青春的魔力,漸漸地,田園竟然能跟上他的舞步了,她卻不好意思直視男孩的雙眼,隻覺得自己走入了一副動人的山水畫間,醉心賞目,久久徘徊不出花間。

一曲終了,兩個人都微微喘息著,男孩轉身拍了一下身後的椅子,示意田園坐下,然後倒了杯飲料雙手遞給田園,就在這雙手一遞的瞬間,田園看清了眼前這個小麥膚色,鳳眼皓齒的大男孩。“我叫石冬,美術係新生。”“我叫田園,音樂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