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並沒有傷害少年的意思,本想嚇唬兩小一下,卻一眼看到小女孩抬起的淚臉,他頓時如遭雷擊,驚訝之極地盯著她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心中居然無比滑稽地流淌出一首跟林薇共同喜歡的情歌: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夢想就偶爾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緣,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小女孩身形嬌小,大約六、七歲,正是最童稚爛漫的季節,唇紅齒白,一排惺忪的劉海散遮在額前,如同星星一樣閃亮的大眼睛鑲嵌在標準的瓜子臉上,清秀可人,一個活脫脫的小美人胚子,隻是麵色蒼白,顯得十分柔弱。
明日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清晰地記得看過林薇小時侯的照片,跟這個小女孩簡直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天底下竟有這樣相象的人,即便不是同一個時代?
“伊月,別求他!”少年相當硬氣,對明日的反應產生了誤會,掙紮著坐起來,反手護住妹妹,“是男人衝我來,別欺負女孩子。”
伊月?我的菩薩、我的上帝、我的真主、我的神啊,明日確信自己的耳朵沒有毛病,但大腦一定出毛病了,他全身的肌肉冰冷僵硬,喘氣的時候身子不停發抖,沒理少年,上前一步, 盡量保持著和藹的語氣,五官卻扭曲得像個凶神惡煞:“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伊月!秋水伊人的伊,月亮的月,你……不準傷害我們!”小女孩雖然有些被嚇壞了,卻護兄心切,抹一把眼淚,大著膽子回答,她的回答如此詳細,顯然是大人自幼所教。
明日呻吟了一聲,一定是巧合,簡直太巧合了,自己是來找心上人的,卻碰到一個連模樣和名字都和她一樣的童年的她,不!不對,名字還是有所區別的,伊月隻是林薇的網名……
雖然不停地為這巧合找著理由,可是明日心裏也明白,這些理由都站不住腳,天底下絕沒有這樣的巧合,要是放在核毀滅之前,他一定認定是張壞跟自己開的玩笑,可是現在,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誰還有心情開玩笑?
明日晃了一下腦袋,胸中隱隱有個非常大的結無法解開,可是這個結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清,也顧不上眼前的兩小,頹然坐在一塊岩石上,苦思冥想起來,良久,總算靈光閃現,找到了一個可能是唯一的解決辦法:無論如何找到林薇,以證明她和這小伊月真是個巧合,天大的巧合!
他長長地舒口氣,鬱悶之情減輕不少,才想起兩小,抬頭一看,隻見少年正端著M4步槍指著自己:“不許動!一動我就開槍!”
明日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站起來:“小朋友,我身上的盔甲是防彈的,不信你就開一槍試試,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試,這岩洞太小了,一旦子彈反彈,傷著自己或者你妹妹,就劃不來了……”
明日嘴裏這樣說,心裏卻直犯嘀咕,眼角餘光掃著少年扣著扳機的手指,如果是M4步槍子彈就沒事,但如果少年不小心摟出了M203的高爆彈,他就吃不準生態盔甲能否扛住了。
還好,他的後一句話起了作用,少年顯然很在乎自己妹妹,把嬌弱的她擋在身後,槍口猶豫著垂下來:“你是什麼人?是不是來搶我們的食物和水的?”
“食物和水?”明日目光一掃,發現岩洞的裏麵堆著幾個箱子,可能就是食物和水了,有些好笑地指指地上的背包,“看起來,搶東西的人不是我!”
“叔叔,對不起,我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好嗎?”小女孩伊月怯生生地把頭探出來。
“伊月……”麵對這個宛若童年林薇的小女孩,明日自然而然地心軟下來,露出憐惜的微笑,“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找人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猛烈的敲打聲從外麵傳進來,少年臉色大變,垂下的槍口重新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