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耗子的故事講完了,眾人沉默良久,不僅感慨萬千,唏噓了一陣後,商議下一步的打算。
說起來,如果說這平安教的幾個頭目,是彩門的敗類,眾人並不會感到奇怪。坑蒙拐騙也就罷了,但如果以此蒙蔽眾人,迷惑信眾,野心勃勃,染指大業,卻是朝廷之大忌。大唐雖然教派眾多,什麼佛教,道教,拜火教,摩尼教等等,但是所有的宗教必須臣服於王權之下。這次若非親見,李平川他們也難以想象,這幾年中原混戰,百姓苦難,竟然讓這樣的邪教在西部興起。如果不及時鏟除,等他坐大,極有可能對大唐造成威脅。西平郡地處要道,平安教羽翼未豐,諒大法王逃走後也不敢貿然深入內陸,唯一的一條路是北上涼州,或者南下土蕃。
眾人揣摩,沙耗子此次誤打誤撞進入平安廟,想必是犯了對方的大忌,李平川等人欲夜探平安廟,消息也應該早就走漏出去。大法王一夥不敢輕易對抗,但也不想束手就擒,所以早就做了布置。廟裏留守的都是小嘍囉,順水推舟,讓侯平等人把沙耗子救走,這次爆炸顯然是大法王的一個陰謀,不但毀滅了他們為非作歹的證據,更在他們信徒的心中增添了神秘的成分。日後大法王倘若再次顯身,恐怕這背後的陰謀更加險惡,讓人不禁憂心忡忡。
“ 這段時間以來,承蒙各位照顧,吐蕃我是去不了了,涼州我倒是想去看一眼,這平安教的頭目既然可能去了涼州,也許我能在那裏找到他們的一些蹤跡。我總覺得,他們也許和我師門有些關聯。明日一早就起身,眾位大恩大德,日後若有機會,一定來報。”沙耗子站起身來,向眾人深深地施了一禮,緩緩地說道,臉上一臉凝重。
“我們同行任何?”了凡和尚也說道,“涼州也是我必經之路,路上有個伴,也是件樂事。“
司徒妙張張嘴,似乎也有話要說,但看了看李平川,又咽了下去。其他人沉默不語,目光都落在李平川身上。李平川一行人,本為崔蘊的事情才出了長安,現在崔蘊的事情已了,何去何從,侯平竇厚等人,自然以李平川馬首是瞻。但李平川卻不發一言,所以房間裏一瞬間都靜了下來。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長孫大人有些事情要談一談。”過了許久,李平川才抬起臉,揮揮手,對眾人說道。
“長孫大人,如果我明日返回長安,你有何打算,可否告知?”待房間裏隻剩下李平川和長孫侍衛兩人,李平川注視著長孫的眼睛,“我也知道,你這次出來,不會僅僅是為了我吧?”
“你既然問了,我又何必瞞你。”長孫侍衛申請有點尷尬,長歎一聲,“這一路之上,我們也算相互之間有些了解了。你也看出來,我和你父親並不是一類人。公平而論,若在朝堂之上,李公也許並看不上我這樣的人。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也沒有辦法。我這次的確是有其他的事情,甚是凶險。現在你的事情已了,我建議你回長安去,而我還有其他要事繼續西行。”
“關於崔蘊的生父,杜伏威杜大人,上次長孫大人說,如果運氣好,也許能夠有他的消息,這話當真?”
“此事我也不必瞞你太多,”長孫侍衛點點頭,“我的確知道一個叫杜伏威的人,如果是同一個人,而且他還沒有死的話,我這次的確能見到他。其實,我懷疑你父親也可能知道他,因為他統率的一些死士,就是日後李公要征伐突厥的一大助力。那些死士所在的組織,我們稱之為屠狼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