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耗子這次著實吃了些苦頭。
回到驛站以後,了凡和尚幫著他收拾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多處青紫,還有些擦傷,臉上也有些瘀傷,好歹沒有傷到筋骨,算他福大命大。收拾完了,了凡和尚便陪著他到了李平川的房間去,大家都在那裏等著,有一肚子問題要問他。
沙耗子進了門,先團團地向李平川等人道了謝,臉上難得的真誠,毫無以前的猥瑣狡黠之氣,倒讓眾人有點吃驚。然後沙耗子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己也知道眾人想問什麼,所以也不待眾人開口,自己開口說了起來。
“我是在平安廟外和公子你們分開的。那個時候,廟外有人在耍飛刀,我覺得有些蹊蹺,就想溜到他們廟裏邊去看個究竟,結果不小心被他們廟內的幾個武士逮住了。我當時也沒有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竟然如臨大敵,把我拖到廟的深處,又打又罵,非要我交代我是誰,誰派我來的,要幹什麼?我告訴他們我是外地人,是跟著別人到廟裏看個新鮮的,沒有誰派我來。他們不信,又打罵了我一頓,就把我關了起來,說到了晚上再收拾我。不過蹊蹺的濕,除了兩個人看管我以外,晚上也沒有其他人再來拷問我,然後你們就來了,後麵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事情就這麼簡單? 這麼大的風波,沙耗子三句兩句就講完了,大家都有點難以置信。
“沙耗子,不,”侯平追問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你也練過飛刀嗎,你怎麼會看出其中有蹊蹺?”
這也是李平川想問的。
麵對侯平的質問,沙耗子有點猶豫,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知道說好還不是不說好,吭哧了半天,才小聲說,“這些事情,說來就話長了,都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和今天的事情也沒有什麼關係。”語氣中明顯有點為難。
“沙老爹,如果不是太為難的話,你還是說說吧。”司徒妙在旁邊勸他,“也許有關係呢?沙老爹,剛才你也看到了,這次為了救你,我們可捅了個大簍子啊。”
“有些事情,我總是逃避也不是辦法,也好,我就說出來吧。”沙耗子瞻前顧後,考慮了好久,期間也悄悄地打量著眾人的臉色,最後才下定決心,徐徐說道, “我的確沒有練過飛刀,但是我聽說過裏麵的訣竅,所以當時一打眼,就猜到耍飛刀可能用了什麼機關。”
說到這裏,沙耗子一改剛才的沮喪之態,挺直了腰板,“我其實是幽州人,本姓桂,也算是彩門之後,雖然是個棄徒。“
“彩門?”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沙耗子為什麼忽然這麼嚴肅,也不太明白他在講什麼。
“彩門,又稱彩立子,就是你們常見的變戲法的行當。”沙耗子解釋說,“那個飛刀絕技,其實是稱為大彩門。我師傅姓沙,人稱沙一手,我跟他學得是小彩門,我師傅拿手的也是小彩門。其中的是非恩怨,說來就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