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怨自艾(1 / 1)

李平川病了,病得很嚴重。

頭重腳輕,體弱無力,咳嗽起來上次不接下氣,發燒,臉無血色,頭暈,惡心……

鄯州幾個有名的大夫都急急忙忙地趕到了西平驛站,望聞問切了半天,開了一大堆補藥,又一個一個歎著氣離開。

經脈紊亂,內傷,需要靜養;氣鬱於胸,心病,需要靜養。這病急不來,藥再好也沒有用,還要看病人的情緒。

李平川自始至終沒有去見崔蘊,也沒有再去見裴俊。後來崔蘊和裴俊要走了,特地來他這裏辭行,他也沒有讓他們進來。

她隻是托司徒妙交給崔蘊一封信。

信是寫給李平川的母親,也是的李夫人的。在信上,李平川把崔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母親,並叮囑她,如果崔蘊回到長安,請母親善待她。如果崔蘊希望退婚,請母親務必處理周全,要成全崔府和崔姑娘的麵子……

信沒有蠟封,李平川說崔姑娘可以自己決定是否把這封信送給李夫人。

崔蘊當著司徒妙的麵,流著淚看完這封信。

李平川還說,他父親的事情,他會想辦法查明白,給他一個公道,但是她和裴俊就不要插手了,隻會把事情越弄越糟。

崔蘊也流著淚答應了。

自始至終,李平川都沒有見崔蘊。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托司徒妙辦的。

所以司徒妙這段時間很辛苦。李平音平時就會發大小姐脾氣,遇到這樣的事情卻束手無策,可苦了司徒妙,這洗洗補補,煎藥熬湯的活,隻要是和李平川有關的,都讓她包了。幾天下來,李平川慢慢地緩過來,司徒妙卻實實在在瘦了一圈。

“我是不是很沒用?”有一天,李平川半躺在床上,看著忙忙碌碌的司徒妙,忽然開口說道。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司徒妙認真地說,“大家都說你很仁義,尤其是竇厚和侯平,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要不然,估計竇厚和侯平能千裏追蹤,把裴俊他們給剁了。”

“其實我知道我很沒用,我從小就知道。”李平川好似沒有聽到司徒妙的話,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我出生的時候,我已經有兩個哥哥。李德譽,李德獎。我本來的名字,也應該有個德字才對,可是我沒有。我問我的母親為什麼這樣,我母親告訴我,平川這個名字更好聽,一馬平川。可我不喜歡,我希望和我的兩個哥哥一樣。”

“可我就是和他們不一樣。我兩個哥哥從小就要習武強身,並學習擺兵布陣,做得稍有不好,就要家法伺候。可是我,卻沒有這個要求,我問母親為什麼,我母親告訴我,因為我是幺子,不需要學習這些,兩個哥哥要領兵打仗,而我要留在長安持家奉老,所以我的擔子更重。我小時候信了,但大了就不行了,沒有聽說過幺子要守家的,那是長子的事情才對。”

“後來我非要領兵出戰,父母拗不過我,就同意了。但是兵丁都是久戰沙場的精兵,除了竇厚和侯平,父親還特別派了兩名他的得力幹將跟隨我。蘇開達和萬人敵,任何單獨一個,都可以統帥這些精兵,我打敗仗都很難……”

“你額頭有有些燒了。”司徒妙擔心地看著李平川,手掌輕輕地撫著他的額頭,“不要想這些事情了。”

李平川終於閉上了嘴,可還是垂頭喪氣,沒有精神。

“我給你講講那把刀的事情吧?”司徒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喜上眉梢,“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沒有問這件事。了凡和尚去問過裴俊,問那把刀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