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閣內,一片沉寂。薛仁杲的幾個侍衛,除了兩個守在書房外,等他召喚外,其餘的幾個,三三兩兩地在巡視在閣內,不敢有半點馬虎。李平川他們還在五十步外,實際上已經被幾個侍衛察覺,隻是敵友未明,等兩個人摸到門口的時候,幾個侍衛才悄悄的圍了上來,虎視眈眈,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們。
長孫侍衛冷靜地拿出自己的腰牌,遞給一個侍衛,那侍衛接過腰牌,低頭看了幾眼,然後又打量著他們兩人,目光頗為不善,但最後還是讓他們稍候,容他向薛將軍稟報,然後轉身離開。另外的幾個侍衛看到腰牌以後,語氣上雖然客氣了許多,但仍然沒有鬆懈。他們想必是常年跟隨薛仁杲的近衛,宮內的腰牌自然是見過,但對長孫侍衛和李平川卻毫無印象,也並無什麼好感。
不一會,剛才那個侍衛急匆匆從裏麵跑出來,拱手對長孫侍衛和李平川說道,“薛將軍身體不便,不能出來迎接兩位,現正在書房恭候兩位大人,請隨我來。”
兩人點點頭,隨著那侍衛進了思恩閣內,順著樓梯上到二樓,左行幾步,便看到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麵燃著燭光。在房門口,那侍衛停下腳步,恭敬地說道,“薛將軍,兩位大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裏麵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你們幾個,都退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先前告訴你們的事情,你們可都記住了。”
“我們都記住了。”那侍衛輕輕推開門,讓他們兩個進去後,然後在他們身後閉上門,臉上滿是傷感悲憤之色,讓李平川心中甚是詫異和不解,不免惴惴不安起來。
書房內甚是簡陋,最顯眼是中間一張寬大的躺椅,一個中年人半躺在上麵,上麵蓋這一床毯子。臉色蠟黃,兩目無神,精神萎靡。
這難道就是曾經萬人難敵的人中梟雄薛仁杲?
那人見長孫侍衛和李平川進來,卻輕輕笑道,“兩位遠道而來,恕在下身體不便,不能相迎了——果然是長孫大人,不知道這位大人是哪一位?”
語氣中頗為譏誚。
“在下李平川,家父李靖,拜見薛將軍。”李平川連忙拱手說道。
“李平川?李公的三兒子?你怎麼和長孫混在一起?”對方一臉的不解,顯然是對於李平川和長孫侍衛同時出現在這裏十分地意外。
“在下隻是碰巧在路上碰見長孫大人,所以才一起來了。”李平川苦笑道。
“嗬嗬,這就對了。”對方憔悴的臉上難得有點笑容,“兩位坐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也就這幾天了,難得長孫大人親自跑過來——怎麼樣,長孫大人,皇上讓你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東西?是斷腸散,還是鶴頂紅,想想我都興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