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往事不堪回首(3 / 3)

這個時候,被微風吹拂的池塘水響聲在寧靜的曠野都可以算數分明。

章海洋親吻著楊紅梅,撫摸著楊紅梅,連她的一個細毛孔也不曾放過。

立刻,楊紅梅身體如池塘邊被風刮過的小桑樹,飄逸起來,這個時候,楊紅梅原本帶著野性的眼神又變得充滿驕傲,相當地滿足。

楊紅梅貼著章海洋的耳根喁喁私語說:“章海洋,我現在覺得自己變得驕傲起來了。我也很開心自己能夠為你所欣賞。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你記得上一次畫畫的時候嗎?我好像也有這樣的感覺的。”

章海洋用澀澀的聲音回答說,“這是一塊魔鬼留下的誘惑之地,我想把自己的靈魂寄托在這裏。”

今夜星光燦爛,便是鷺島上空的空氣,都彌漫著被滋潤的幸福。

麵對楊紅梅美麗絕倫的軀體,章海洋忍不住開始啜泣,是男人鬥不過美麗而垂死掙紮的最後一種宣泄。

一陣啜泣後,章海洋滿是沮喪,滿臉懊悔:我不該來到這讓我靈魂失落的,魔鬼留下的誘惑之地。我想,我章海洋是把自己給出賣了,包括自己的靈魂。

章海洋把自己的不安告訴了楊紅梅,楊紅梅用飽蕉慰籍的嘴唇告訴章海洋:“在印地安的傳說裏,一個女人可以向魔鬼討取心愛男人的心靈魂。”

楊紅梅的安慰打動了章海洋,讓章海洋恢複了男性狼一樣的雄風。

所以,章海洋再一次發力,相當地強勁,好像要把他自己藏匿在楊紅梅身體內的某一個地方。

最初,楊紅梅是很本能地躲避,因為她不想接受屬於自己身體以外的東西。所以,她一時很狼狽,是沒有藏身之地的那一種狼狽不堪。

後來,她從章海洋的眼神裏讀出了一種男人沒有理性的優越感,於是,她被震驚了。

這樣,楊紅梅清醒過來了。立刻,她重新擁有了一種女性的強悍,她像一隻撒下天羅地網的水母一樣,漸漸地把章海洋吞噬。

於是,章海洋又有一顆鹽被海水稀釋的奇妙感覺。

而且,,章海洋的腦意識深處湧上了曾經同楊紅梅擁有過的美好時光的回憶。但很詭秘,隻是一刹那間,它便煙消雲散了。

這個時候,章海洋和楊紅梅擁抱成如漆如膠的一團,彼此間都湧動被甜蜜海洋浸泡的幸福感覺。

坐在婆挲的桑樹底下,楊紅梅像一座豪雨中飄緲的美少女雕像一樣,虛幻般的楚楚動人,讓章海洋的一顆心也跟著不著邊際地胡亂心痛了。

而且,楊紅梅她渾身都濕了,剛剛經曆的一場原始搏鬥,讓楊紅梅像一隻被魅力灼傷的小狗一樣,一身疲憊。她在粘粘糊糊中帶著討好的口吻地對章海洋說,“章海洋,這個時候,如果你說自己殺死了濟川山區的最後一隻狼,我也相信。”

章海洋非常滿足地笑開了。他在幻想:隻有在我章海洋成功地登上喜馬拉雅山頂的時候,我才能笑得這麼有風度,這麼有成就感。

看到章海洋很開心,楊紅梅充滿欣慰地笑了。笑的時候,她淚眼婆娑,閃著亮光,像鷺島夜空的星辰一般迷人。

楊紅梅又對章海洋低聲下氣一笑,說,“章海洋,我有辦法讓我們倆個人的靈魂廝守一生。”

章海洋不開心,他責問楊紅梅,“為什麼是靈魂,而不是肉體廝守一生?”

楊紅梅說,“我家老爸說了,他老人家很注意觀察你的。有一天,你在走路,他看不到你留下的腳跡。所以,你將遠走高飛,不屬於我。”

章海洋對楊紅梅說:“你就像我睡夢裏遊離的一個夢,永遠若即若離盤繞在我的生活世界裏。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

楊紅梅說,“我不是一個很出超的女孩,即便你摩頂禮拜我,我也不會高高在上,更不會把你係在我的褲腰帶上。”

章海洋不解舊事重提,“楊紅梅,上一回,我是說那一次畫畫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出賣給我?”

讓章海洋這麼一問,楊紅梅的臉上露出了一些憂傷,“章海洋,你知道嗎?任何男孩子都不能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我想騰空自己的心懷,哪怕是短暫的一瞬間擁有你,我都會相當滿足的。所以,那一個時候,我之所以成全你。是因為我很害怕有人捷足先登。今天,說白了,我所做的,隻是在祭祀自己。這以後,過去的楊紅梅即將死去,新生的楊紅梅將不屬於你。”

章海洋明白了。楊紅梅是在以這種獻祭的方式同自己決裂。眼前的楊紅梅,她的斷然讓章海洋羞愧萬分。章海洋覺得隻是一個小人,隻知道享受,且不堪知道分享。和楊紅梅的豁然大度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章海洋雖然私下裏這般檢討自己,卻隻是沒有忘記眼前的好處。那一會兒,他便以這隻是天下男人的老毛病為借口來安慰自己,並且樂此不彼自己眼下的極樂逍遙了。

楊紅梅像一個清幽幽無盡的隧道一樣,章海洋想一而再地窺視她的神秘莫測,這就像喝茶犯上了癮,苦澀中的甘飲,美妙的回味,讓章海洋欲罷不能。

有愛就有呢喃,楊紅梅一直好笑,章海洋一整個晚上一直是廢話層出不窮。

這樣,一直到了淩晨,章海洋和楊紅梅像一對濟川發情的狼情侶一樣,你來我往,死去活來地折騰了彼此好幾回。

楊紅梅臨走前,章海洋問她,“楊紅梅,以前,我記得你滿懷豪情壯誌要寫一部史詩般的偉大作品,現在,事情有一些眉目嗎?”

楊紅梅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這可能嗎?我隨時都會因為饑餓而死亡。這樣的環境之下,我隻能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不過,還好,我是小打小鬧寫下了一些細細碎碎的東西。這一次,我帶回家了,你有興趣,我把它送你。”

“是嗎?該不是帶著痛苦,非常刻骨銘心的哪一種?楊紅梅,你把它送我吧。”章海洋頓時來了極大的興趣。

楊紅梅真誠對對章海洋說,“章海洋,我希望你看了作品之後,能夠看到我在窮山溝裏生活的影子。”

楊紅梅回寧化的那一天,楊太白給楊紅梅帶了整整兩大網兜的雜貨食品。

楊紅梅對楊太白說,“爸,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這大包小包地回去,還不是得讓大家夥過共產主義的美好生活了,要不然,我這一條小命不保呀。”

楊太白微笑著說,“這一些的東西,都是為你的朋友們準備的,可憐的孩子,他們一定餓壞了。”

章海洋跟著開玩笑說,“楊紅梅,你的人肉味道一定是非常香美的。”

當著父親的麵,楊紅梅見章海洋這麼放肆的開玩笑,就拿起舊報紙砸了一下他的頭,“你不吃人,不能活呀?”

那時候,楊太白也用一個古怪的眼神看了章海洋一眼,章海洋有一些擔心,他害怕楊太白是否發現了自己和楊紅梅的一夜纏綿之事。章海洋知道,雖說楊太白一向是對自己疼愛有加的,但是,這男女之間偷雞摸狗的事,不要讓楊太白他老人家知道,才是最要緊的。

送走楊紅梅,章海洋打開楊紅梅給他的一紅皮日記本。筆記本裏麵密密麻麻寫著楊紅梅的娟秀小體詩歌。

《一個人》

一個人走了過來

一具柔軟的屍體而已

如果說鬼魂沒有影子的話

為什麼

從小橋走過的那個人

會有一個黑暗的形像

倒映在流水裏

《死》

死去的花叢裏

散發著蝴蝶的尖叫聲

沒有生命的空氣裏

傳來複活的號筒聲

死去的既然已經複活

活著的是不是要馬上死去

《 活著》

活著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

活著

才是我非得活著的唯一理由

活著

我不知道是不是非常可笑

活著

才是我非常可笑的唯一理由

活著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罪

活著

才是我犯了原罪的唯一理由

活著

我不知道是不是負擔

活著

才是我成為負擔的唯一理由

活著

我不知道怎麼活著

活著

才是我難以自持的唯一理由

活著

我為什麼要懼怕

隻要我活著

可笑、原罪、負擔便蕩然無存

我難以自持

我不能把握

但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