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魚兒像英雄得勝一般驕傲，它讓自己換上了一種撩人心扉的泳姿，想更進一步撩撥大海。
但是這一鬆懈，魚兒發現自己累了，身體鬆跨跨的力不從心。
這時候，魚兒自作聰明起來，它想：我是一條擁有靈魂的魚，我可以開口說話。
這一次，它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當它試著開口說話的時候，隻是嘟嘟囔囔出了一串氣泡。但是，靈魂馬上從它的口腔裏奔跑出來了，沒有靈魂的魚兒馬上變成了一粒鹽，被海水稀釋得無影無蹤了。
那一時刻，作為一條魚兒，章海洋得到了超越身體境界以外的一種快活。它來勢凶猛，鋪張中夾帶著難以啟齒的快樂和奧秘，以至於他不能把持自己。
“你都睡著好久了。”楊紅梅溫柔地貼在章海洋的胸口低語。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變成了一條魚，在海裏暢遊。”章海洋開心地說。
“是嗎？”, 楊紅梅輕輕摩挲章海洋的淩亂不堪頭發，吃吃笑起：“那麼，它一定是一條會笑的魚。因為夢睡中的你，一直都在微笑。
“是嗎？”章海洋情不自禁一笑，把楊紅梅再次擁入懷中，說：“小梅子，你告訴了一個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秘密。”
楊紅梅回答說：“我倒想不到，你這麼棒。我都記不清楚，你多少次擁有了我。”
章海洋回想起來了，在自己變成一條魚的時候，不知道在海裏引爆過多少次的火山爆發。
章海洋“嘿嘿”笑起,說：“這不怪我，是一條狡猾的魚在興風作浪。”
楊紅梅說：“明白了，以後，我會很小心看護它的。”
章海洋屏住氣息，再次一遍又一遍地凝視楊紅梅美豔無比的胴體。那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冒失的海邊遊客，忘記欣賞海灘的美麗，就一頭紮進水裏。出水後，又後悔不已，惡補觀景的一課。
“我喜歡你的朦朧美。”章海洋恭維楊紅梅說，“小梅子，你知道嗎？你的眼眸，總穿戴著一層薄紗，讓人感覺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我想，我是這樣一個男孩，遙遠的美麗才讓我著迷，神往。”
楊紅梅親吻了章海洋一下，說：“章海洋，你也告訴了我一個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秘密。”
被擁進章海洋懷裏的楊紅梅，支起耳朵在諦聽他的心跳，章海洋發現她朦朧的眼睛裏依然歡悅，在幽幽的黑暗中閃亮著光芒。
“我想發現你更多的秘密。”楊紅梅說。
“男人在女人麵前，永遠沒有秘密可言。”章海洋故作老練地對楊紅梅說。
“你隻是一個男孩。”楊紅梅說，“我剛剛領略了你，所以，我知道。我想，一個男孩，第一次上田野收獲耕耘，一定會粗心大意拉下一些土豆，花生之類的，我就是屬這種的拾遺者。”
“明白了，你要把我一點不漏地收拾，然後才拍手稱快。”章海洋老成地說。
楊紅梅說：“我是一個喜歡收藏男孩的女孩。
當時，章海洋很想對楊紅梅說，你錯了。我章海洋才是一個收藏女孩的男孩。但是，因為自己剛剛得到了她的好處，隻能且忍不說了。
“ 我很害怕，小梅子。”章海洋說，“我害怕有一天，你把我當作一條魚給醃了，永遠地收藏。”
“章海洋”。你又猜透了我的一個秘密。“楊紅梅笑吟吟地說。
”這不好。“章海洋對楊紅梅說，”小梅子，女孩子的秘密永遠隻針對男孩子。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猜破你的秘密，你會把我掃出八千裏以外的。“
楊紅梅安慰章海洋說，“章海洋，我是不會把一個聰明的男孩子趕出家門的。”
“但是，我章海洋不是一個聰明的男孩子呀。”章海洋故意逗她。
楊紅梅又溫柔地拉住章海洋的手，認真地問，“章海洋，難道你不後悔嗎？為自己的第一次？”
章海洋直白說，“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這一會兒最快樂。那一種延伸進入我心扉的快樂，甚至讓我久久不能釋懷。我很快活，我真得很快活。而且，我還有一種找不到自己的感覺。我也鬧不清這種快活到底是你楊紅梅帶給我的，還是我章海洋自己生來具有的。”
大慨，楊紅梅也有同樣的感覺吧。所以，當她睜開眼睛時，第一句話是：“章海洋，我都有被電死了的感覺。我想，那是一個美妙的時刻，就是拿死亡和我交換，我都樂意。”
楊紅梅的話讓章海洋由然而笑。同時，章海洋的心裏又有另外一種震撼：原來，男人與女人之間可以如此地相互歡愉。難怪，曆史上有一皇帝晉武帝，他基於女人能夠給他帶來巨大的快樂，害怕男人和女人嫁娶會影響自己的快活，而下詔“禁天下嫁娶”。
當章海洋把晉武帝的荒唐故事告訴楊紅梅時，楊紅梅竟然無恥地說，“章海洋，可以理解的啊。隻不過，可惜了，你不是一個皇帝啊。”
楊紅梅的企圖就是要章海洋在她的這一條道上跑到黑。從章海洋的角度來說，她這隻是一廂情願的非份之想，章海洋隻是忍著不說。
章海洋順手捧起桌上的一碗冷開水，兩口接著三口把它喝了一個精光。
楊紅梅含情脈脈地為章海洋擦去他下巴的水滴，細聲細語地說，“章海洋，等一會兒，我回家給你泡一壺太姥山茶。經常喝冷水，會胃痛的。”
那一天，章海洋沒有畫下任何東西。
楊紅梅穿好衣服後，眨巴著眼睛對章海洋說，“要不，我們再找一個時間。”
“算了吧。”章海洋對楊紅梅說，“有了這一次，以後，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夠把你完美無缺地畫下來。”
楊紅梅的眼睛閃著亮光，“章海洋，我最喜歡聽你說這句話的。”楊紅梅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掩飾不住的是一股幸福的表情。她覺得自己是很有心計地把他從一個小屁男孩變成一個小男人的。這大概是自己人生曆史上最值得誇耀的美好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