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靜靜地躺在上好的蜀錦做成的被褥裏,怔怔地望著頭頂上斑斕古典的裝飾,淡藍色繡著金絲牡丹的帳幔,鴛鴦繡花枕頭,長長的頭發灑落枕邊,這一切本該是女孩閨房的情形,卻讓他老老實實地躺在裏麵!
醒來已經三天了,他一直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作為一名海軍陸戰隊的高級教官,他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居然穿越了,這讓他恍惚了整整三天!
不斷掐著這個陌生的身體,感受著傳來的清晰痛感,聽著伺候自己的兩個丫鬟的小聲議論,他不得不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啼笑皆非的事實,過去的那些事情已經徹底與他無關!
漸漸冷靜下來,整合梳理著本主的記憶,他穿越的這個人正是和自己同名同姓的陶商,三國諸侯之一陶謙的長子,當然,這個時代也正是東漢末年狼煙滾滾的亂世!
當-當-當!
正當他感慨自己身份,回想曆史上那個群雄並起,金戈鐵馬的時代,忽然院子裏傳來幾聲鑼響,陶商一怔,緬懷的眼神忽然變得淩厲起來,摸了摸還在發疼的腦袋和烏青的眼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頓打,也不算白挨,好歹讓他有了重生的機會,但占據了本主的身體,怎麼也要報答他一下,就先從下黑手的這家夥開始吧!
“雖然陶商這個名字在人才輩出的三國隻是曇花一現,但既然換了靈魂,那就讓我們一鳴驚人吧!”陶商起身穿著衣服,心底裏慰藉著那個不幸消失的靈魂。
銅鏡中,一個中等偏高身材,頭上纏著繃帶,麵目還算俊朗,左眼烏青的人影出現,陶商摸了摸這個對他來說還略顯陌生的下巴,活動了一下筋骨,輕輕打開房門!
“啊?大公子,大公子你醒了?”門外麵,一個身穿翠衣的丫鬟正百無聊奈的在台階前逗弄著小黃狗,聽到門響,轉過頭來,烏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驚喜和高興,正是他的貼身丫鬟銀杏。
“嗯!”陶商微微點頭,用手搭著額頭擋住刺目的陽光,皺眉問道:“我剛聽到鑼響,是不是勇叔要去招募護院了?”
“是!”銀杏低聲回答,垂下了頭,她知道大公子對招募護院這件事肯定心裏不好受,不想刺激他。
“走吧,我們去看看!”陶商說著話,從台階上走下來。
“啊?大公子,你……”銀杏吃了一驚,趕緊跑到台階下擋住陶商:“你還是不要去了吧,而且你身體還沒好呢!”
“沒事了!”陶商笑著,眼底深處卻有一絲冰冷,望向東院,淡淡說道:“陶興,他沒有資格當我家的護院!”
“大公子?”銀杏吃了一驚,小嘴大張著,拉住陶商的衣袖哀求道:“大公子你不要去了,你打不過陶興的,而且你還有傷啊!”
陶商拉住銀杏的素手,眼神很平靜,輕拍她柔弱的肩膀:“放心吧,這幾天有你照顧,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勇叔既然說誰本事大就讓誰當護院統領,我總還是要去試試的!”
“大公子,不行!”銀杏急切地拉著他的衣袖,快要哭出來了:“不就是個護院統領嗎,你就不要爭了,等老爺回來,讓他再決定,好不好?”
陶商默然歎了一口氣,銀杏跟著本主已經十餘年了,兩人感情一直都很不錯,隻是她並不知道,眼前的主人,其實早就換了人,不再是那個懦弱無能的陶謙長子了!
陶商所說的勇叔是陶謙的親兵護衛長陶勇,從徐州起就一直跟在陶謙身邊保護他,這一次因為手臂受傷沒有隨行出征,陶謙被拜為都尉之後,想招納一些家丁保護府院,這件事就順便交給了陶勇。
陶興則是陶謙的遠房侄子,陶商的堂兄,在陶謙任幽州刺史的時候投奔而來,為人倒也伶俐,又有幾分勇力,加上陶商兄弟二人不成器,陶謙對陶興很是器重,隻是陶興性格有些乖戾,要不然陶謙早就把他收為自己的義子了。
陶商和陶應兄弟兩個渾渾噩噩,但陶興卻是個心思極多的人,一直想著等以後能接任陶謙的一切,一個小小的議郎府,也被他搞得烏煙瘴氣,爭權奪利。
這一次招納護院,要選護衛統領,陶商和陶興兩人都是適合的人選,陶商本來整日裏四處遊逛,不管這些事情,但他接觸那幾個人身邊都有護衛跟隨,陶商羨慕人家的威風,所以平日裏雖然不管家事,但這件事他卻執意要參與,想以後帶著他的手下出去也長了自己的麵子。
但這樣的機會陶興又豈能放過?當了護院統領,就可以培養自己的心腹,以後在陶謙府中才好立足,畢竟他是外來者,加上性格多疑,總覺得不夠踏實,這樣可以壯大實力的時機當然不會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