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難以割舍的心頭愛(3)(2 / 2)

蛤蟆剛吧咂了幾下嘴,巧巧馬上接著罵:“咋?你也想在人前放上倆響屁?諒你也不敢,諒你也不能!鷹鉤兒鼻子鷂鉤兒眼,兔子嘴片兒蒜瓣兒臉,老鼠耳朵青罐頭,眉髏不大你下巴不小——嗯?論哪一樣兒?使勁兒掰開你那倆蛆窟窿四處兒看看,人家那有本事的男人,光嫌自家的娘兒們嘴小牙不快——人家整到家裏的東西兒多,吃不清,喝不清,穿不清,用不清。想想你能幹點兒啥,幹大事兒你沒有心計,幹小事兒你沒有力氣。在家裏上供兒,你夠不著燈台點不上蠟;去外邊行好兒,你腰長腿短走不動路。幹好事兒你本命不顧,幹賴事兒你下不去手……還蛤蟆,連蛤蟆也不抵!蛤蟆它還有一副好嗓眼!少吃沒穿,你脾氣兒嘣酸;少鋪沒蓋,你脾氣兒嘣賴。誰十八輩兒祖宗都殺人拆廟,誰才會修下你這號兒男人……”

蛤蟆一臉的青筋暴起老高,大嘴唇一抖一抖的,像剛挨了一頓暴打的猩猩:“你,你,你周巧巧,啥,啥時候兒還把俺當——當過恁男人?你想給誰高興就給誰高興,想啥時候兒高興就啥時候兒高興,浪*得不是個人聲兒,浪夠了就叫俺給你捶胳膊捏腿兒,仨倆月想起來了才輪著俺喝碗兒剩飯——剩飯也不管飽!就,就,就半碗兒酸飯!俺——哎,叫俺死,俺就不死!那被屈人常在,俺就是千年王八萬年龜,圓瞪著眼兒,眼睜睜看著那高粱杆兒裏邊兒,看著那塊床板兒啥時候兒折了窩死你!”

蛤蟆不知從哪兒忽然冒出來一股陽剛十足的雄壯,他把手裏提的那隻水桶“咣——當”往地上一放,又往地下呸地唾了一口,拍拍手一搖一搖地出去了。

周巧巧自己在家裏哭了一通,兒子小寶才五六歲,聽懂聽不懂的也跟著“哇——哇”地哭,唾沫鼻子眼淚抹了滿身。巧巧止住哭後燒了兩壺水,給小寶燙了燙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手腳,擀了一碗麵片兒湯叫小寶吃了,天擦黑的時候反鎖上了門,轉悠到村北的蓄水池就跳了進去。

也許是命不該絕,或許是沾了冬天穿了棉衣的光,跳下去的周巧巧冒了一通水泡兒之後就翻了上來,天旋地轉地喝了一肚子涼水,恰好又叫屁三撞見了給撈了上來。

撈上來一看是巧巧,屁三當時著實有些急:“哎喲——就這巧,又叫俺個倒黴鬼碰見了,你恁娘屄想死也沒找對時候兒,你恁娘屄巧巧沒娶的時候兒,就舍不得把這巧事兒丟給俺?----這這這,咋說俺也總不能再給扔進去吧?哎呀——周巧巧你個爛屁股,你就是一泡屎,俺就是狗?天理良心,天理良心!俺屁三連你個屁味兒也沒聞過……”

屁三叫苦連天地用指頭戳指著巧巧瞎數念,恰好陳寶妮來擔水,屁三還在蹦著跳著數落著:“你死!你死!你嚇唬誰,咋也訛不住俺,你死!你死!俺就看看你那些個相好兒的,他哪個舍得來哭你一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