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個牌,你要有頂兩對,勉強接得動,頂對都得棄了,你一個中底對,哪能接得動All-in啊。”相信哥是當地口音——當地口音總是習慣把“這個”說成是“介個”,聽起來蠻搞笑的。
“一個中對哪值120塊,首先,介個牌,翻牌圈你試探一下牌力,行,沒問題,然後你試出來了,轉牌圈你就不應該再打,再打的話……”相信哥竟然滔滔不絕地講起了牌理來。
我乜了相信哥一眼,心想真TMD煩,跟我講牌理?你很懂麼?普通話發音你都發不利索你還教育起我來了?你一個手對9接四條的貨,你跟我講道理?真他媽搞笑!玩竹蜻蜓的倒來教宇航員開飛機?我不就是輸了一手麼?不就是判斷失誤一張牌麼?看我後麵怎麼給你打回來!給你們都打到服為止!
“洗牌洗牌啦相信哥。”坐在一旁的Kim也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相信哥這才想起來是輪到他洗牌,但是顯然說到一半的他還是意猶未盡:“我就是說說,那個誰,小於,你拜覺得我煩哈。”——當地方言裏,“別”的發音是“拜”,這個發音使得整句話增添了不少搞笑色彩。
我衝相信哥笑了一下:“沒事。”心裏想的卻是:看我一會兒清了你,讓你那麼多廢話。
等等……忽然一個閃念劃過了我的腦子:我似乎,有點,上頭?
上頭,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沒有酒足飯飽那種滿足,那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說起來和牙痛有點類似:上頭來臨的時候,某種情緒像是鈍痛一般遊走在你的體內,不知什麼時候,就猛地爆發,你的精神如受到針刺一般,瞬間就會爆發出一種猛烈的……衝動。
一直憋著一股勁兒想爆發,但是因為手牌質量實在太差,全是些29o,37o之類的牌型,這種牌型除非上頭到了一種某種極端的境界,否則還是不會入池的。
又憋了幾把,在大盲位拿到了手對7。前麵個人全都2塊平跟進來的,光看他們迷茫無助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們沒牌。
“加,20。”我說著推出了籌碼。
棄牌到莊位的Kim,Kim不假思索:“再加,60。”
棄牌到我——實際上局麵已經變成我和Kim一對一了。
這哥們兒拿的可能是AA,KK之類的,在那蹲點等我加,然後再反加……那一個刹那我真的想直接推了All-in。但是總算是控製住了情緒,點了40的碼跟了上去。
翻牌T72,彩虹麵。直接中了暗三條,頓時一種久違的開心爬上了心頭。
我看了一眼Kim,他嘴裏叼著中南海,腿在地上不停的顫,顫的身子都跟著動了,這說明這家夥現在很興奮,他肯定是有AAKK,這種魚局,一般玩家拿個手對10就棄不掉,看來這局我基本上妥妥收了,就看怎麼價值最大化了。
我扭了扭身子,假裝有點猶豫地敲了敲桌子:“我過。”
Kim嘴裏叼的煙煙頭上翹,眼睛都被熏得眯了起來,可是這種狀況下他竟然能毫不費力地在極短的時間內點出他想下的籌碼:“100。”說著他把十個10塊的籌碼扔了出來。
我瞄了一眼他的籌碼,大概還剩300-400的樣子,基本和我持平——那基本上都是我的錢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