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內,江湖上轟動再起,昆侖、崆峒、點蒼、丐幫等均有重要人物死亡,且凶手所用武功可確定是威震武林的九陰真經武學和降龍十八掌,目標直指峨眉前掌門周芷若。一時間,峨眉山熱鬧了許多,正教各派的首腦人物不時前來峨眉派討教說法。
峨眉山位於四川省中南部,距成都約有三百裏遠。峨眉向來以雄秀壯麗的自然風光和充滿神話色彩的佛教勝跡聞名於世。“蜀國多仙山,峨眉逸難匹”。大詩人李白讚美峨眉山的詩句,至今仍然膾炙人口。
這一天,神水閣大廳中,峨眉派當代掌門人靜虛師太靜坐主位,右手不停地轉動著一串念珠,來平複雜亂的心境。
自從十幾年前,周芷若傳位給她,並離開峨眉派後,峨眉也著實在武林中沉寂了好久,不料如今竟因周芷若之行蹤引發了武林震動。連日來,靜虛接待了昆侖、崆峒、點蒼三派掌門,盡心解釋周芷若的行蹤,三派掌門也是確認了周芷若不在峨眉方才離去,但也放言此事不會罷休,定要找出周芷若的行跡。想到此,靜虛暗自憂心,若那幾人真是周芷若所殺,峨眉派勢必要遭受滅頂之災。
就在靜虛思忖之際,一名知客道姑走進來,道:“掌門,武當張無忌前來拜訪。”
靜虛神情一動,道:“請他進來。”
張無忌慢步走了進來,拱手道:“靜虛掌門,張某有禮了。”
靜虛招呼他坐下,歎聲道:“張施主客氣了,施主今日前來,想來也是為了本門前掌門人的事情吧。”
張無忌道:“正是。靜虛師太,武林近日有多名正派人物遇害,且凶手用的是九陰真經武學,據我所知,這門武學除了芷…周掌門外,少有他人涉及。而且,丐幫傳功長老遇害前,曾有人見過周掌門出現在丐幫總舵附近傳信。這些,難免讓人懷疑。”
靜虛看著張無忌,道:“張施主,周掌門的為人你比我還要了解,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她所做,你應該內心有數。而且,周掌門傳位於我之後,就離開了峨眉,未留下任何音訊,我現在也不知她的行蹤。”
張無忌神情一變,道:“難道她走之前也未曾向師太透露些什麼嗎?”
靜虛搖首道:“沒有。”
張無忌臉上顯過一絲失望,道:“既然如此,張某就不打擾了。師太,我相信周掌門不會做濫殺無辜的事情,此事當別有內情,我會查個清楚。如有周掌門消息,還望師太傳信武當,周知張某。”
靜虛平和地道:“張施主客氣了。”
張無忌起身拱手道:“事已至此,張某就不再多做打擾了,告辭。”言畢,轉身離去。
靜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默念道:“阿彌陀佛,但願他能查出真相。”
張無忌走下了峨眉山,心頭迷茫不已,周芷若究竟在哪裏,血案是不是她所做,還有玄冥二老、段天揚這些人又會不會牽扯在其中,想到這些,張無忌不由有些頭痛,後悔沒有帶上趙敏,以趙敏的才智,一定能夠理清頭緒的。
他想起趙敏時,突然心頭微動:“九陰真經雖說是藏於倚天劍、屠龍刀中,但是此門武學也並非郭大俠一脈單傳,昔日那位神雕大俠的後人楊姊姊不是也對此精通嗎?嗯,可以去終南山向她討教。”思及此處,張無忌心頭一寬,大步朝著前方行去。
一連行了數裏之後,張無忌到達了一處青色山脈之中。這片山脈高聳入雲,內中盡是鬱鬱蔥蔥的蔥嶺山林,一株株大樹挺立,枝葉繁茂,藤蔓繚繞,樹影斑駁,林中難見陽光,呈現出一片沉寂昏暗的景象。
此刻,一陣清風拂過,樹影搖動,枝葉晃動,發出陣陣輕響,張無忌腳步一停,眉頭暗自皺起,在這些輕響中,他感應到一股似有若無的呼吸之聲,顯然有人暗藏於此。
張無忌伸手行了一禮,中氣十足地朝林中道:“在下張無忌,敢問那位朋友在此。”
話語落下,聲音久久不絕,但林中卻無絲毫動靜。張無忌深吸一口氣,道:“在下已經問過禮了,閣下既然不應答,那就休怪張某得罪了。”
說罷,張無忌看準方位,左手長袖展動,朝著不遠處的幾株樹木揮拂過去,一絲絲柔和綿密的勁氣,輕巧如風,靈動若雲地掃掠過去。
那人也似有所感應,立時勁風撕裂,氣浪湧動,一道強猛掌勁拍擊過來,四周空氣好似被壓縮成實質之物般擁擠而出。
兩股勁力衝撞到一處,發出一聲砰然巨響,好似晴空霹靂,激起一陣強勁氣流衝擊開來,狂飆颯起,沙石迸射,兩人周邊草木被震得粉碎,無數粉塵煙霧當空彌漫。
迷夢煙霧中,隻見一條黑色人影閃現出來,和張無忌迎麵相對。
隻見此人身形瘦削,全身上下從頭到尾緊包著黑色夜行衣,外麵隻露出了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腰間斜挎著一柄樣式奇特的連鞘長劍。
看著這人的打扮,張無忌有些迷惑又有些狐疑地問道:“閣下可是來自東瀛?”
黑衣人吐著一口略有些生硬的漢語道:“中原武林第一人張無忌果然名不虛傳,東瀛柳生浩一,今日能親會張教主,幸何如之。”
張無忌臉色一沉,對於東瀛,他所知不多,但也曾聽聞很多東瀛人趁著天下大亂在東南沿海一帶殺人放火、劫掠四方、手段凶殘,被百姓稱之為倭寇,直到大明建立,明廷在東南地區進行了一係列動作,倭寇之患才有所緩解,但也並未根除。
想及這些,他警惕地問道:“柳生先生,你不在東瀛納福,來中土作甚?可是要學那些倭寇一樣,來我中原劫掠?”說到最後,語氣中不由閃動一絲殺機。
柳生浩一斥不屑地道:“張教主不要把本人和那些沒有武士精神的家夥相提並論,本人來中原隻是想一會中原的武林高手。”
張無忌聞言臉色一緩,柳生浩一之言雖然不見得屬實,但從他的語氣中也可以聽出來,此人絕非那種為了錢財自甘墮落的人物。
張無忌淡淡地道:“既然閣下非是倭寇之流,在下也不與你為難,告辭…”
“且慢,張教主,柳生仰慕中土武學甚久,今日能夠與中原武林第一人相遇,實乃機緣,還望尊駕賜教一二。”柳生浩一打斷張無忌的話頭,語氣中透出一絲絲戰意。
張無忌聞言冷然道:“柳生先生,你鬼鬼祟祟伏在此處,被我揪了出來,這可不是什麼機緣。我念你沒有透露出歹意,才不想為難你,你可不要會錯意才好。”
柳生浩一蠻橫地道:“我期待已久了,張教主有手段盡管來,今日柳生但求一戰。”
張無忌目光閃動,道:“要戰可以,但如果你敗了,需要告訴我你來中原的目的。”
柳生浩一靜靜地道:“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來此是為磨練武道,見識中原高手。”
張無忌搖頭道:“我不相信。罷了,一會兒將你擒下,我自然可以得知真相。”
柳生浩一冷笑一聲,身形宛如鷹隼般拔起,疾如掣電,迅若驚雷般直撲過去,雙手一揮,掌風呼嘯,氣流震蕩,四周的空氣,被硬生生擠壓了出去,掌力直貫張無忌天靈。
來勢凶悍,張無忌不疾不徐地撩動衣袖,一陣清風升起,托著他的身形,輕飄飄的,隨風流動,從容地讓開一擊。
“嘭”,張無忌看著自己原先立身之地麵炸開的淺坑,冷聲道:“拔你的劍,讓我見識一下東瀛所謂的劍道。”
柳生浩一落回原處,拍著雙手道:“需要拔劍的時候,柳生自會拔劍,不勞尊駕提醒。”
張無忌語氣不善地道:“好狂妄,看來有必要讓閣下長長見識,清風拂山崗。”
他腳步不動,左手上揚,一股股浩蕩氣流翻滾彙聚,形成一股紅色飆然旋風,使得四邊空氣高速轉動,旋風中心,則是浮現出一座山崗虛影,帶有一股濃重強勢的壓迫,即使相隔數丈,仍然能夠使人感受到其中的偌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