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失去了知覺,但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竟發現了身體變透明了。深愛的他竟然拿著我的包袱,扯下我身上的首飾就揚長而去了。”
皇希目光渙散地看著我,像是被掏空了。
“我絕望地看到我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我不敢相信我死去了,靈魂離開了肉體。我靠近屍體想要鑽回去,可我怎麼嚐試都沒用。我癱坐在了地上,透明的眼淚穿過了我的掌心。”
皇希說到這裏,低著頭,錯開了與我對視著的目光,氣氛很沉悶。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看著皇希那難過的樣子,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便說:“如果我可以,我一定會幫你。”說著,我把手伸向皇希,握住她的手,給她安全感,讓她安心。
皇希感激地看著我,說道:“謝謝你,許巍。”
“也許你不明白我為什麼恨他恨得那麼深,很顯然在伯母死去之後,他一直把原因歸在我的身上。我以為他會明白我為他付出的不易,因為不停地私自拿家裏的財物去典當,我們家以為被小偷盯上了,在那個年代,還被稱為大盜,稍微一反抗命都會被搶走。雖然我們家加大了防守,但每到夜晚都人心惶惶。”
“我逃跑的那一天,夜色很濃,沒有人注意到我,我以為我很快就要奔向和他的幸福生活了。但當我眼睜睜看著他拿走我的財物,對我的屍體不聞不顧,沒有半絲愧疚和恐慌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生前走向的是死亡的深淵,我愛的是個一直心存芥蒂的人。”
皇希說到這,又停了下來。她眼還是濕潤著的,眼眶裏的淚像一灣清水,不是渾濁不清的淚。我盯著她,擔心她會再次失聲痛苦,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我擔心自己給予的慰藉不夠。但終究,皇希的那灣清水還是沒有越過堤壩傾瀉而出,不知是她傷透了,還是哭累了,哭倦了。
我撫了撫她的手,把我身上的溫暖傳遞給她,盡力地驅散她心中的悲痛,取代傷感。
皇希微笑著看著我,說:“也許這就像故事一樣,情節撲朔迷離,跌宕起伏,但它確實是我的前世裏最悲痛的一段。”語落,她朝我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勉強不已,她眼角淚光閃閃,傷透了吧,悲痛在她心間驅之不散。
“別忍著,我在,我在。”我不斷向她強調我在,想讓她心裏好受一點,接受我這個朋友效果最薄弱的安慰。
皇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我的心早就枯死了,淌不出鮮血了。在看到他棄我而去,拋屍荒嶺的一幕時,心的確是在死亡的那一刻停止了跳動,但他的所為讓我靈魂都暗淡了!”說到這,皇希眉毛緊皺,一臉的憤怒,很顯然還有更讓她氣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