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來,也就難怪阿東會沉迷於賭博了吧,畢竟他一個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在地府孤獨地遊蕩了多少年,更悲哀的是這樣的孤獨還是永無止境的,難得還有賭博可以作為娛樂消遣。
之前我還覺得他整天無所事事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鬼,現在想想,總不能還指望他有個鬼生理想吧?
我心裏還是記掛著工作的,也便就此打住,沒再繼續說下去,阿東拉了張椅子在我辦公桌前坐著,剛消停沒一會,就坐不住了。
“你說你幹這麼工作就拿那麼點死工資,有個什麼勁啊,我賭一局贏的錢都夠你累死累活個十年半載了!”
我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白了他一眼,“你賭一局輸的錢也夠我累死累活個十年八載的了!”我特地加重了“輸”字的語調,這對一個賭徒來說無疑是揭他的傷疤,何況是阿東這種倒黴催得差點把內褲都輸沒掉的,就更是相當於往他的傷口上撒鹽了。
阿東一臉不高興,其中還夾雜著一些挫傷,用威脅的語氣說著,“有你這麼跟老公說話的嗎?別忘了你的情報都是我給的,以後還想不想掙大錢了?”
我才不吃他這一套,“那你也別忘了你的賭錢都是誰幫你賺來的?你還是問問你自己以後想不想掙大錢了吧!”
阿東這下沒話了,因為確實他是比我更需要錢。
阿東一直呆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離開,其間時不時地還要對我毛手毛腳,氣得我差點想找個道士來收了他。不過也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我對他昨天晚上的侵犯還一直耿耿於懷,臨走前白送了條情報給我,說是作為對我的補償,我也不算太虧,反正貞操不丟也丟了,有錢拿好過沒有。等我賺夠了錢,再狠狠地一腳把這色鬼踢開!
我趁著距離上班還有點時間,就貓在茶水間的長椅上補了一會覺,等安吉拉來上班的時候,直接去她辦公室裏以昨天通宵加班為由申請一天假回家休息。
安吉拉昨天晚上被阿東那麼一嚇,估計得是一宿沒睡好,臉上的粉厚得像刷牆一樣也掩蓋不了她的憔悴,她都被整成這個樣子了,還要跟我擺譜,“才幹了這麼點事情就敢說累到不行要請假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幹了大可以直接收拾東西走人,我們公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會怎麼樣!”
我也承認,我的確是沒有累到非得請假回家睡覺的地步不可,如果不是為了爭取一天的時間去幹大事,我寧願猝死在工作崗位上也不想來請假看她的小人臉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安吉拉擺明了就是成心地想為難我,讓我過不去,甚至想讓我直接卷鋪蓋走人,我他乃再跟她說好話就枉姓許了!
“安經理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自己昨天晚上在辦公室裏做過什麼事情了吧?那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雖然安吉拉那點兒破事在公司早就傳了個遍,連我一個小實習生都能知道她和哪些人有過一腿,而她卻是那種典型的婊子還要給自己立貞潔牌坊的人,自己做過的事情還不許人家在背後說,那就更不用說是當麵提了。
我看著安吉拉的臉像調色盤一樣由白轉紅,由紅轉青,那是給氣得,最後我還是通過這樣卑鄙的威脅手段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結局。
一出公司,我就急急忙忙地截了一輛的士,往情報上的地址趕去。我會這麼趕胎式的趕路,也是因為這一次的情況和之前的有所不同。之前的那些,在我得到情報以後,那些人距離死期都還有幾天的時間,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辦事。而這一次,那人的死期卻是九月八號,也就是昨天。
我一開始聽了也以為阿東是在耍我,超度了他的心都有了。結果阿東卻說了讓我倍感意外的話,他說是之前地府裏的信息係統被黑客入侵了,修補之後還是有漏洞在,也就會出現這些明明死期以至卻仍然活得好好的人。我意外的是,你們地府要不要這麼與時俱進?還他乃的黑客!
這一次的目標是一位房產商大亨,目的地也是他名下一處即將竣工的商業樓盤,死因是在沒帶安全帽被建築廢渣從十七樓上掉下來砸中死的。以前我在想,一個人到底是要有多倒黴才能被天上掉下來個東西給砸死,現在想想果然是人命天注定,閻王要你三更死,別說是被高中墜物砸死,就是喝口水也要把你嗆死,絕不讓你活到五更。
第十三章
我一下車直接丟給司機一張毛爺爺,連找零都不要了,活了這麼二十幾年,第一次體會到了有錢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