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柔、無盡、仿佛任何的光都會被黑暗所吞噬··
“咳·····”
雖然眼皮重如慣鉛的沙袋一般沉重,可我依舊想要努力的睜開那仿佛閉了很久的雙眼。恍惚間,我不自覺的坐了起來,就如剛睡醒一般。待自己回過神來,我這才驚訝的注意到——周圍已然變成那如同深海一般的漆黑···
“我”幾乎愣在了原地,下意識扶住“地麵”便想要站起,可就在這時——
”哢—”
一聲異常清脆的金屬活動聲使我不得不瞬間將呆滯的眼神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怎麼回事?”
停下動作的我矗在原地,雙手上傳來實實在在的負重感令我渙散的意識重新聚攏,我打量著它——那是一套嵌有亮白色花紋的灰質甲鎧,造型並不如何特殊。
——這鎧甲是····?我從沒見過,怎麼會穿在我的身上?
迅速翻轉著手臂,那炫目的白色光紋在黑暗的襯托下幾乎晃花了我的眼睛。但,我還是硬拉回了自己。
——算了,出路要緊。
放下手臂直起身,雙眼掃過周圍的一切,我試圖找到一條明顯的路····
可惜··
黑色,除了黑還是黑。
無論哪個方向都是深邃而純淨的墨色,就連我自身腳下所著力的地方都是如若深淵。感覺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但是腳下傳來的,卻又是一種腳踩實地的感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好像是一片莫須有的空間?那我究竟是如何進入這裏的??我為什麼一定印象都沒有?”
我站在“原地”努力的想要想起一些東西,可腦海中的突如其來的劇痛使得所有的行動都顯得是那麼的徒勞無功。
——呃···頭好痛!
我單手扶住額頭,冰冷的鎧甲貼在皮膚上,似乎可以減少回想所帶來的痛苦·····但是奇怪的是,隻要我一旦去回想,似乎頭顱之中就會突然傳來針紮一般的劇痛。然而我停止這樣的想法,那莫須有的劇痛便會戛然而止,邪門萬分。
為了免受這樣的折磨,不得已,我隻好長出一口氣,強打精神,逼迫自己不去想它,但出路,依舊要尋。
於是,身著灰甲的我,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穿行,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走向何方?求生的欲望驅使著我如同在圓圈中的螻蟻,不停在無盡的循環中尋找著出路,在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不知疲倦的走著····
甚至都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我的身體感覺到了疲乏、雙腿已經困惑,整整眩暈開始在腦海中旋轉。看著那無際的暗,一種名為絕望的花也開始在我的心中紮根、發芽。
沒有人,什麼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了嗎?”
我雙手撐在地麵大口的喘息,明明這片空間中有空氣,但此時的我卻像一條被擱淺在陸地上的魚,被深深的窒息感和自己內心的恐懼所籠罩。
沒有,什麼都沒有,仿佛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人····我渾身無力的癱坐著,滿眼的絕望。
——或許,就這樣死掉,也不錯吧。
“呃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一聲悲涼而又淒慘的嘶吼從黑暗的彼處將我即將飄落的心神拉回了軀體··
——!
——誰!?
——誰在那裏?
——這裏還有別人?
——我!我要去看看!
雖然雙腳已經軟綿,無力行走,可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拚命的推動著我雙腿上的肌肉···
——在哪裏!
——你在哪裏!
我瘋狂的跑著,憑著聽覺,求生的力量和對同伴的渴望讓我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朝著發聲地方向飛快前行,生怕丟失了什麼···
這樣這樣奔跑了多久?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隨著腳步的加劇。忽然間,一個模糊的小點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那是什麼。
——人!
沒錯,那輪廓!的的確確是一個人!
我幾乎已經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幾乎忘記了虛弱,再一次加速狂奔到那個“人”的身旁。可是很快,我便被強烈的失落所籠罩——
因為,那並不是我所要找尋的目標。
那是一具枯骨···
準確的說,是一具背對朝著我,身體如同豐碑一般,矗立於黑暗之中。身著鎖子甲、手持長槍的骸骨。但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因為,我驚訝的發現,這幅骸骨的背後居然還有一對奇特的飛翼!
那,是一對由骨骼所組成的翅膀!
——骨····翼?
我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或許隻是皮肉褪去了罷···
我強行安慰著自己,但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遇到這樣的東西,那詭異的感覺使我不由得寒毛倒豎,我不得不朝著那無邊的黑暗提高警惕。
我停下腳步,仔細觀察著這具屍骸。試圖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越看,我越發的覺得心驚和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