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戰場未免詭異,已經入夜,包圍城鎮的騎兵並不紮營,也不攻城,仿佛知道,城內的困獸一定會出來決戰。所以當東堡的大門打開的時候,遠處的騎兵立刻整好隊型,全部上了馬。
方憐惜把短刀掛在右麵,手中卻提了條樸刀,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有了方才的教訓,幾乎所有弟子都選擇了一樣比較擅長的長兵器。配劍、蛾眉刺、軟鞭這樣的兵器都被收了起來。戰場不是江湖,對方是防禦精良的正規騎兵,輕兵器的攻擊對他們來說就象是瘙癢。
鐵甲騎士很快的就分成兩個大隊,左右散開。這一次,他們封鎖了所有的去路,不讓方憐惜等人接應失足崖的救兵。如果這些輕騎從正麵突圍,將遭受兩翼的衝擊,兩千多鐵甲騎兵從側麵衝擊的威力比正麵還要大,即使是相同裝備的對手,在這樣的打擊之下,恐怕也要十不存一。遠處已經傳來了廝殺的聲音,這聲音太過遙遠,在廣闊的戰場上根本無法分辨出距離。但是方憐惜知道,總堂的弟兄也在苦戰之中。
飛鴿傳書中說的明白,總堂這次派下來的騎士也披有重甲,用來衝擊對方步兵,護衛落日旗的兄弟突圍。但是失足崖畢竟人手有限,而對方的步兵,預計在一萬以上。這樣的苦戰,實在是難以想象。在戰場上,就算你武功再高,也無法維護所有人的安全。人數過萬的戰場,個人的力量真的就如同螻蟻。
殺吧!方憐惜縱馬奔馳,身後的兄弟已經開始放箭。兩輪吊射,一輪平射之後,俠刀盟的人已經棄了弓箭,雙方的距離,已經不夠一發的時間了。
方憐惜並不緊張,他看得很清楚,硬弓的平射,還是能傷到鐵甲騎士的。他帶領輕騎向左衝去,落日旗的人會從北邊過來,如果分兵兩路,自己這邊的力量就更沒辦法和對方抗衡了。按照計劃,所有帶有火龍炮的兄弟都在殿後。對方也怕這邊虛晃一槍部分突圍,所以還是很老實地采用了兩翼張開的陣勢。如果這些輕騎從南方跑掉,那雙環鎮出現大規模軍隊的消息就再也掩藏不住了。
方憐惜這兩百多人,終於衝進了一千多名鐵甲騎士的陣中。
方憐惜用樸刀到十分順手,在用短刀以前他就是使用長刀的,衝鋒中在他手上沒有一合之將。因為對方穿的是重甲,方憐惜根本不求殺死對手,隻要重創即可。失去戰鬥能力的重裝騎兵落馬後的命運比較悲慘,幾乎無法躲避雙方戰馬的衝擊。方憐惜如此勇猛,以致於對方的鋒芒都有被其挫敗的感覺。一隊輕騎竟然在他的帶領之下重重地楔入對方的隊型裏,這一下,重甲騎兵衝擊的威力就小了很多。
兵器砍在鐵甲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牙磣,當鮮血噴出時,這聲音又變得濕滑、恐怖。方憐惜一意向前,根本不去回頭觀看兄弟們跟上來沒有。他隻能相信他們。迎麵一名紅纓騎士迎著方憐惜的樸刀衝上,但雙方的馬速甚至沒有施展輕功的時候快。這樣的速度對於武林中人十分合適,正規的騎兵習慣的是大規模的衝擊,高速的衝擊,一往無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