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方憐惜用力抱住唐望,道:“不要緊,我現在的職位,安排這些人沒問題,隻要他們的來曆清楚。阿望,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其他的,對我來說,也沒什麼重要的。”
唐望卻輕輕推開他,抿嘴笑道:“別這麼緊張,我們就未必成功不了。四叔雖然不支持我,可哥哥總不會不支持我。畢竟那也是他的父親。隻是,這幾年,他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們男人,很多事情放不下,我還以為,你和他是一樣的人呢。”
方憐惜苦笑,自己和唐失,怎麼可能是一樣的人?他忽然想起唐失的眼睛,和唐望不同,唐失的眼睛隻有淡淡的一抹綠色,象是裏麵有個不停止的夢。方憐惜可以猜到唐少爺要幹什麼,可以明白宮寂紅要做什麼,偏偏不清楚唐失的想法。唐失象空氣,無處不在,隻是你抓不住他的形象。
看方憐惜發呆,唐望以為他在生氣,拉起他的手道:“走吧,本來我想好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上失足崖。現在好了,咱們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在一起。”
方憐惜發現,無論唐望說什麼,自己都覺得有點心酸。半年的時間,多麼短暫啊。可是自己臨死前的那一刻,要的甚至隻是唐望的一瞥。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瘋掉。算了,算了,算了!有半年的時間也好,好過兩人從此分別,或是形同陌路。至少,自己從此知道,要為什麼活著。至少,自己的心意再不會動搖。唐少爺也好,宮寂紅也好,都隨風去吧。唐望,我會好好對你,直到下次的輪回。
“又發呆!”唐望佯做嗔怒,甩手走在了前麵。方憐惜笑了,這才是唐望。他大步跟上,一把又抓住唐望的手。唐望掙紮了兩下,便由他握著,靠得也更近了。
今天方憐惜的運氣實在說不上好,心情剛剛扭轉,他又看到一張討厭的臉孔。梁見屏就站在岩洞外麵,似乎一直在等待方憐惜的出現。他拿了根牙簽剔牙,不知道那牙簽是不是他用來虐待蚊子的那根。他的樣子越是象十八弟,方憐惜就越是討厭。有些事情不提,總會淡忘。可梁見屏偏偏象個討厭的孩子,總是纏著你,讓你知道,你的煩惱隨時會來,擺脫不掉。
“堂主。”
“你來做什麼!”方憐惜打斷他,他沒想到,梁見屏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跟蹤他,監視他。所以除了回憶起往事的心痛之外,又多了惱怒。
“我不知道阿望在,怎麼,打擾你們了?”梁見屏似乎沒看見方憐惜眼中的怒火,一邊說話,還一邊剔牙。在唐門,他一直都是乖乖的樣子,沒想到出來後,不僅尖銳如此,連禮儀都不注重起來。難道這也是唐少爺授意的?方憐惜卻顧不了這麼多,如果梁見屏再如此無理,他考慮出手清除掉這個人。隻要宮寂紅配合,不怕他飛上天去。
唐望顯然也被梁見屏惹惱了。唐門四大高手損失了三位之後,這一代的年輕弟子更加的被重視起來,梁見屏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是外姓弟子中爬得最高的一個。問題是,現在他對唐望缺乏應有的尊重,似乎在提醒唐望,她已經被驅逐出了唐門。
“小梁,聽說你升舵主了?”唐望翠綠的眼睛盯著梁見屏的眼睛,讓梁見屏十分的不舒服。唐望天生妖瞳,心誌不堅定的人,即使是高手也受不了她的精神攻擊。唐望說的舵主,是指唐門外八堂裏麵的骨幹。以前梁見屏雖然受重視,畢竟還是在內堂辦事,不能外放。而他第一次外放就成了舵主,誰都知道,用不了幾年,他就會成為唐門最年輕的外姓堂主。
“是啊阿望。四叔栽培,我也不勝惶恐。”
唐望更加惱怒。以前在唐門,梁見屏隻叫她大姐。 現在的輕慢已經掛在嘴上了。於是她道:“大哥說你很有希望,果然是真的,我回頭和他說說,也許明年,你就是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