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憐惜道:“憐惜明白,還有一事,我自從修習俠刀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胸中總是有不平之氣,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盟主你知道我武功的出處,最忌諱的就是現在這種情形。”
宮寂紅伸手扶上方憐惜的脈門,停大概一百個呼吸的時間,宮寂紅搖頭道:“俠刀的功夫沒有任何問題,在這之前,你好象修習過一種奇怪的武功是吧?”方憐惜點頭道:“是的,我得到一份刀訣,氣息的運用十分獨特,不過修習過程中一直沒什麼不妥。到了俠刀盟以後感覺才開始不好,我就一直沒再練。”
“恩,你和我說說這心法,我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方憐惜心想反正唐少爺也知道這心法,也沒必要對宮寂紅隱瞞,於是詳細地把末日刀訣對宮寂紅說了。宮寂紅思索了一會兒,道:“真是恐怖的武功,竟然有人能創造這樣的刀訣出來,難道他想殺盡天下的人不成?憐惜,你是否覺得這刀訣每一次使用,威力都比上一次大好多倍?”
方憐惜道:“不錯,這武功進步十分快捷,而且不易走火入魔,要不然我也不敢抵擋式神的那一下,修煉了這功夫以後,膽識好象都和以往不同。”
宮寂紅歎道:“隻怕你入魔日深,尚不自知。”
方憐惜大驚,宮寂紅說話不會空穴來風,憑空猜測。宮寂紅沉吟道:“我一時說不清,這樣,你把自從修煉這刀訣之後發生的所有與刀相關的事情對我詳細說一遍,越詳細越好。我發現你這功夫進步得和常人不同,以你的天賦固然是可能的,不過你方經喪亂,流離江湖,身體的狀態根本不會達到這樣的顛峰狀態。找到了原因,我還有辦法幫你。”
於是方憐惜詳細地把從宮寂紅在水車集上救了自己後的所有事情都複述了一遍,說到後來他自己也有點明白了,問題一定出在唐少爺那裏。自己服下的唐玉之毒一直沒有什麼傷害自己的地方,可是唐少爺怎麼能僅僅為了式神的那一擊就給自己服下這麼貴重的藥?自己當時的武功並沒有問題,差的不過是信心。
方憐惜在陳述的過程中,宮寂紅一直在觀察他的脈象,等方憐惜說完,宮寂紅問:“你說的那枚鐵丸你現在能吐出來嗎?”方憐惜道:“除了那次對式神的時候,再沒成功過,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唐少爺怎麼說的?”
“他沒說什麼,似乎對這個東西並不感興趣,怎麼?問題在這上麵?”
“不是,這鐵丸對你隻有好處,要不是它,你現在也許早就入了魔。這末日刀訣固然威力奇大,可是正因為這樣,才不該去修習它。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旦你擁有了不屬於人的力量,那你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方憐惜點頭,他想起了式神。
“暫時還不會有問題,等你的俠刀悟透以後再練就更沒有問題。不過,再不要用唐少爺傳你的頓悟訣了,那武功危險的很,用多了,你也就和式神沒什麼區別。”
“那我入魔的可能性有多大?”方憐惜見宮寂紅尚有未盡之意,想要問個明白。宮寂紅道:“你要是一百天裏不殺生,也就過去了,這段時間你武功長的太快,身體根本適應不了,這次的俠刀大會,你就不要出手了。”
“那怎麼行?盟主不是說會有意外嗎?我怎麼可以坐視!”
宮寂紅一笑道:“你不是有兩個新的手下嗎?他們的功夫,我很想見識一下,很久沒和唐門的人過招了,不知道他們進境如何。”
方憐惜見天色將明,辭了宮寂紅,回俠客行堂,路上他一直在想,宮寂紅最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俠刀盟和唐門早就交過手了?唐少爺安排自己進俠刀盟是刻意而為呢?還是自己恰逢其會?如果是前者,那唐望對自己的好感豈不是一個陰謀;如果是後者,那自己現在可以利用的價值已經不那麼大了,唐少爺打算什麼時候棄掉自己這棵棋子呢?朝陽終於升起,驅走了夜晚的寒冷,明天就是俠刀大會,唐望你什麼時候到來?
方憐惜的心思再度陷入混亂之中,他敞開懷抱,向著天空大聲地呼喊著,象一隻失去了翅膀的鳥的悲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