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棺材裏爬出來的少年(1 / 3)

蒼縣,大隋河北省眾多了不起眼的縣城之一。

縣中,一處高宅深院之內。

這宅院裝飾講究,雖稱不上是富麗堂皇,也算是別有一番風致。

朱門,往往是那些富貴人家的標誌。

門口的兩座青石獅子,威風凜凜,獅子大口微張,有些駭人之意,似乎要給每一位進來的人一個下馬威,漲一漲主人家的威風。

隻是今兒這朱門上麵卻是掛了塊白綢,石獅子身上也不知被誰亂披了一塊白綾,氣勢陡然下沉了八分,多了幾份陰森。

“阿牛啊,是叔叔不好啊,沒有照顧好你啊。”

正堂之中擺設森然,白紙白帆,紙牛紙馬,白燭元寶,應有盡有。

堂中之人無不身著麻衣,頭纏白巾,麵漏愁苦之色,赫然是一座靈堂。

隻是那停在靈堂正中的棺材,尺寸卻比成年人的小上些許,想來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半大孩童,幼年仙逝。

棺材前麵,一個身著麻衣的中年男子放聲痛哭,似要把那心肝都哭碎了一般,隻是卻是雷聲大雨點小,見不著半分的淚滴。

“阿牛啊,你在那頭要好好的,缺什麼少什麼給叔叔托夢,叔叔燒給你。”

中年男子一邊痛聲說著,一邊扯了扯衣服的下擺,免得露出了麻衣下麵的華服。

身邊的仆從也都是低著頭,侍手而立,恭謹異常。

身邊坐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妙齡婦人,做悲傷姿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時不時以手拭淚。

身後各站著幾個丫鬟,奴仆,在哪兒直直的候著。

“二老爺,莫要哭壞了身子,現在咱們唐家偌大的家業還要二爺操持啊。”

中年男子身邊走來一位約四五十歲的仆從,這個時候能出來說上話的,想必身份不低,應該是管家之流。

“福祿啊,我這心裏啊。”中年男子伸手捶胸,一副痛不欲生的姿態,看的那仆從暗自偷笑。

“二爺,小的知道二爺心中的苦楚,可是萬萬不可如此啊,萬事要以大局為重啊。”

那管家福祿‘勸慰’一聲,上前作勢攙扶那二爺,二爺也就順勢起身。

時至寒冬,跪了許久,那二爺早就煩悶了,膝蓋冰冷發麻,此時管家攙扶,也就順著台階起來了。

“哎,大哥臨走的時候囑托我要照顧好大牛,那成想,哎。”

二爺感概的哀歎了幾聲,眼角偷瞄了幾眼那鶴發老太,卻見那鶴發老太看都沒看他一眼,覺得有些無趣,也就走到一旁坐下,默不作聲。

過了半響,管家上前開口說道。

“老奶奶,二爺,小少爺仙逝,雖然悲傷,可有些事咱們還是要有個章程的。”

二爺拿眼睛瞟了管家一眼,讚賞的點了點頭,又拿眼睛斜斜的掃了鶴發老太一眼。

管家適意,接著開口說道。

“老奶奶,大爺當初走的時候留下過話,咱們這家業都是小少爺的,可是如今這小少爺,,,,哎。”管家低著頭說著,又悄悄的瞄了老太一眼,見老太太沒有漏出不悅的神色,接著說道,“咱們唐家雖說不是什麼大家族,但在這蒼縣也是有頭有臉的,偌大的家業不能沒人操持啊,還望奶奶給個章程,是不是二爺,,,,”

管家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唐家,怕是真真正正的要到了二爺的手裏了。

有的人心中了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就是沒想到這二爺如此心狠,這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過的緊巴許多。

也有的人心善,偷偷的看著那停在靈堂正中的小棺材,心中有些感歎,好歹是血脈至親,小少爺怎就落到這份田地了。

“哼。”

老太太哼了一聲,又歎了一聲,心中有恨,卻不知道怎麼說,她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卻未曾想過這老二如此的心狠,隻怪自己當初太過糊塗,鑄成大錯。可是事已至此,日子也還得過下去,這二爺再不是東西,也是唐家的血脈啊,隻是可惜了阿牛。

“你們看著辦吧,我有些乏,身子有些吃不消了,想下去休息一會兒。”

老太太說完起身,自有奴婢上前攙扶,緩步往外麵走去。

她有什麼辦法?她隻不過是一個老太太罷了。

“二爺,咱們這唐家,還得你當家作主啊。”

管家看著老太離開,上前對著二爺鞠了一躬,語氣有些討好,神色獻媚。

“這,,,也隻好如此了。”

二爺故作為難的開口說道,隻是這眉宇之間的喜氣,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

“二爺不必為難,一直以來,咱們這唐家不是都靠著二爺支撐,若是二爺不主持家業,咱們這唐家,該怎麼辦啊。”

管家心中暗笑,這二爺倒是有趣,明明就是開心的不得了,非得惺惺作態,真是裏也要,麵也要的主。

“就是,二爺,還得您帶著大夥啊。”

“管家說的對啊,二爺,大爺的江山二爺坐,這是理所當然的。”

“對對,二爺要是不當家,大夥那個服氣?我老王第一個就撂挑子。”

二爺滿意的笑了笑,心中想到,大哥,你看,這可不是我弟弟我心狠啊,實在是人心所向啊。

就在二爺誌得意滿打算應下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開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