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躒對原奚說:“老大夫年事已高還要在朝堂上操勞,智某實在於心不忍,大人既然如此在意晉國的典籍,不如為我晉國看守典籍,既無案牘勞形又無雜聲聒噪,何樂而不為呢?”原奚心知爭辯無益,也不願再多說什麼。
新正卿上位或說上位之前,總會找那麼個機會立威,誰叫自己偏偏撞上了呢?唉……也許他說的對,我是該頤養天年了。
智躒又望向了程都:“你呢?程大人?”
程度趕緊扣頭:“智伯恕罪!”
智躒眉毛一揚,冷冷地反問道“你說什麼?!”
程都立馬意識到自己失言:“請國君恕罪!”
國君相當滿意智躒對自己的維護,嚴肅地問程都:“你,何罪之有啊?”
程都匍匐在地上:“臣不該妄言!”
國君手指敲敲幾岸:“那你自認為該受何種處罰呢?”
“任憑國君處置。”
國君冷笑道:“這麼說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熟悉晉國的法典啊!中行伯,你來告訴他。”國君是故意的,晉國程氏是荀氏的旁支,與中行氏是枝幹關係,中行氏家主荀寅是不單是程都的大宗,也是他的主公。在國君看來,這種事情交給荀寅是再合適不過了——就是叫他為難!
荀寅臉色即為難看,這是自家親戚兼家臣啊!依法吧,做主公的居然護不住自己的家臣,沒麵子;不依法吧,這麼多人看著呢……最後,荀寅狠了狠心:“依法,口舌為禍者,依其所造成的後果判刑,程大人所為,尚未成禍,隻是不敬。杖責20,降爵一級即可。”
“那就這樣吧!”國君點頭認可,抬頭呼喚:“來人!”
兩個甲士快步前來,帶走了程都。從荀寅麵前走過去時程都還求救般地看著荀寅,荀寅示意他淡定,可是程都沒看懂,眼睛仍然慌亂,荀寅便無奈了。
荀寅抹了一把汗:這家夥真蠢……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會察言觀色嗎?你想害死我啊……
智躒湊到原奚耳邊:“你真的不要再為自己申辯幾句?”
“還要說什麼?”原奚慘淡地一笑:“我原某為國所說的句句肺腑之言,都沒人理會,為自己說的,怎麼會有人理……隻要你們不後悔就好!”
“哪怕我錯了,我也不會後悔”智躒道:“因為後悔無用,所以更我願放手一搏!”
“咳,你們能不能大聲點說話,寡人聽不見~”
“臣是再說感謝原大夫深明大義!”
“國君,臣告辭。”
“大人乃三朝元老,寡人再次謝過。”
“國君,不可!”
“君上……”“別了。”
“寡人恭送前輩。”
“恭送大人”
“前輩留步!”
“韓子。”
“前輩,無論您怎麼看今天的事,韓某都要說這些話,我晉國,雖衰,但不弱,我們並非不想要和平,也非我們非要存心對他們充滿敵意。”
國君實在不忍心,哪怕這位大夫在這些朝臣中並不出眾,可他都在這朝堂上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然而並非主和派:晉國的當年霸業是用戰爭奪來的,卻因為幾次會盟失去了,如果要再奪回,恐怕還需要戰爭。就算不是為了爭霸,葉需要武力來保護和平。晉軍目送著老臣出去,心中默念:原大夫,請不要怪寡人不為你說話這亂世,能遏止武力的隻有武力!不敢動武的國家不算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