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對我們倆那可真是最惡毒的折磨。夏雪雖然聽我說過這檔子事,但她小小的心靈還是被即將到來的宣傳狂潮所徹底淹沒,她到底怎麼想的我不知道,隻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她緊拉著我手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我想可能連那位遠在香港的張伯伯都沒有料想到他寄來那張蓋有“華人總商會”大印的得獎通知書與領獎邀請函在我們這個小城市引起了多麼大的震動,我和夏雪兩個人一下子就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在以後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裏,我們夫妻倆是徹底明白了做名人的“好處”了,先是幸福“的受到了省市領導的親切接見,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除了拿著老師準備好的稿子到每個學校去演講外就是站在攝像機麵前對著話筒說那些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話。有的時候我還真的很崇拜那些明星們,不崇拜他們別的,就單看看這些鎂光燈下的日子他們能一過就過十幾年。我估摸著那些學校的學生們對與夏雪的演講肯定非常有興趣,最起碼美女養眼啊,但對於我這個大老爺們,除了極個別花癡以外,其他人估計著都是敬謝不敏的。
而在家裏我們則像個凱旋般的英雄,成為了眾多親戚教育孩子們時口中的榜樣。說實話,咱從小到大這麼多年,還沒真當過好的榜樣,壞榜樣倒是經常做做。嘿嘿,別說,每天聽那些親戚誇耀的滋味還真不錯,我眾多以前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優點在一夜間就全冒出來了,聽著他們口中的自己,不禁感到豪氣萬分,現在就是拿自己和賴寧比我可能都不會感到臉紅了。爸爸媽媽更是連夜從合肥打來了電話祝賀我,並在我再三的“哭求”下,才打消了回來幫我整理行裝的主意。我估計著他們替我整理東西是假,回來顯擺倒可能是真的。夏雪比我更慘,她爸爸媽媽請了假全職陪她,不單這樣,她還跑去棉紡廠給子弟學校的學生們演講了兩次。
我知道她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表麵驕傲的她更喜歡與我單獨在一起而不是站在眾人中間,這點從她很少主動要求和我上街就看的出。和我一起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兩人小聲甜蜜的說著話的時光可能就是她最喜歡的吧。
在我們倆單獨相處的時候,我看著她滿是疲憊的眼神,心中滿是愧疚,而她卻總是一臉淡然的對著我微笑,輕輕的在我耳邊說:“沒什麼!”
經曆過一段不短時間的煎熬後,隨著領獎日子的日趨臨近,我們終於到了登上去省會的客車了,上車時學校全體領導和我們的老師都親自去送我們,他們臨別的眼神中寫滿了殷切與期待,讓我不自覺的想起了出征的戰士。
在巨大的客機上,夏雪羞澀的把頭靠在我的身上,我們兩四目相望,交換著同一個信息:“他娘的總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