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骨見她著實真心替自己擔心的樣子,也不由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放心吧三嬸,我是跟家主一同回來的,剛才還跟家主還有諸位長老在主院大堂裏吃飯,現在我不過是想先到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再順便祭拜一下我的父母罷了。”
三嬸聞言一臉驚訝,心中有些暗暗詫異,這主院大堂平時隻有用來招待貴客,或者是家主和諸位長老商量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進入。秦風骨當年在秦家堡闖了那麼大的禍,已經是被秦家視作了叛逆之子,家主怎麼可能還會帶他到主院去?
秦風骨看到三嬸那副疑惑的樣子,知道她不怎麼相信自己所說的這話,不過也難怪,畢竟按照秦巍然和那些長老們對秦家上下公開的說法,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當真“大逆不道”,“天理難容”,是決然不可能會被秦家所饒恕的。
不過這一時之間,秦風骨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解釋,於是隻得幹笑了一下,道:“三嬸,我說的是真的。而且就算現在家主和長老他們想要對我怎麼樣,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夠對付得了我。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子了。”
聞言,三嬸這才笑了,道:“還說不是個小孩子,這才出去了幾年,就真以為你成了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說著又細細打量了秦風骨幾眼,接著點點頭道:“嗯,好像是長大了不少,比以前高了,也壯了。唉,如果你爹娘還在世,看到你現在活得好好的樣子,想來心裏也會感到寬慰的吧。”
秦風骨感覺說到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便笑了笑道:“行了,三嬸,不說這些了。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這兒打水呢?這些活平時不應該由你來幹啊。對了,三叔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秦風骨所說的這個三叔,便是三嬸的丈夫,是當年秦風骨的父親在世的時候比較交好的一位堂兄弟,因為他們都是出身旁係,所以同樣擔當著秦家護院的職責。而後來秦風骨的父親去世了之後,他也一直對秦風骨孤兒寡母頗為照顧,可以說他們夫婦倆是秦風骨在秦家堡鮮有的能夠感覺到一絲微暖的人。
而在秦風骨話音落下之後,他很快就感覺到了三嬸有些不太對勁,臉色一下子就黯然了下來,眼神中隱隱閃過一絲哀傷之色。
秦風骨心中頓覺不妙,問:“三嬸,怎麼了?”
三嬸抬起頭來,臉上牽強地露出一笑,語氣苦澀地道:“風骨啊,你三叔他……他已經去了。”
“什麼?!”雖然已經預感到幾分不妙,可當秦風骨聽到了這個確切消息的時候,心中還是不由一震。
“三叔他正當壯年,好端端的怎麼會?”
三嬸一臉哀傷,還沒開口說話,忽然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不久就見一個人來到了他們所在的這邊。
“三嬸,你這水怎麼打了一半,人就不見了,浩雲少爺正等著熱水沐浴呢。”來人是個秦家的下人,雖然口頭上還稱呼一聲三嬸,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尊重的意思,語氣極衝。
浩雲少爺?
秦風骨眼神一動,問:“你說的是秦浩雲那小子?”
這秦浩雲,跟秦浩然是堂兄弟,以前秦風骨還在秦家堡的時候,這秦浩雲就是秦浩然手下最為忠實的一個跟班,雖然當時年紀不大,卻是一肚子的壞主意,也沒少隔三差五的故意來尋找秦風骨的麻煩。
原來這間院子是秦浩雲住的,之前秦風骨還沒怎麼留意,現在才反應了過來。